进入正堂后,慕瑾玉才发现,里面竟停着两副棺木。 慕母为慕仪沐换上干净的衣裳,将他装进了右边那副棺木。 做完这一切,慕母走到火盆旁跪下,往里又丢了一把纸钱,轻声开口。 “你自小调皮爱惹祸,生下你后我一直不曾再有身孕,你祖母不喜,逮着机会就嗟磨我。” “直到领养了仪沁,马上就有了消息,生下来,果然是个男孩。” “可如今,他们都被你害死了。” “你果然是个灾星!” 慕瑾玉倏地跪下,泪流满面。 慕母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往慕瑾玉身上一丢,无神的望着火盆,道。 “滚吧!滚回去做你的锦衣卫指挥使夫人!从今往后,你与我们慕府再无瓜葛!” 慕瑾玉捡起信。 信头的“断绝”二字赫然砸向她的心里。 这竟是一封断绝关系的书信。 慕瑾玉心如刀绞,无助、绝望……各种痛苦从心尖蔓延,将她坠向深渊…… 慕瑾玉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她麻木的走在街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慕府的。 冷雨扑在慕瑾玉的脸上,打透全身,可她却浑然不知冷。 忽的,慕瑾玉脚下一绊,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 慕瑾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然黑了。 她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片刻愣神。 “吱呀——” 济风堂少堂主慕墨阳推门进来:“你醒了。” 慕瑾玉见是慕墨阳,并无太多反应,撑起身子就朝门口走去。 “多谢,我该走了。” 慕墨阳拦在慕瑾玉身前,怒其不争般喝道:“你不要命了!” 慕仪浑身一颤,抬眼哑声道:“求您别管我了,我是个灾星,怕给您也带来不幸。” 慕墨阳被慕瑾玉眼神中的悲切绝望震住,一时忘了拦住她。 慕瑾玉走到门口,突然被门绊住,身子朝一侧倒去。 慕墨阳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人揽住。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男声突然在院门口响起,满是怒意。 慕瑾玉闻声望去,眼瞳一颤。 李宸上前一把将慕瑾玉扯到自己怀中,怒气横生:“这么快就求到其他男人了。” 第九章 死在她的墓前 慕墨阳眸色一寒,冷声道:“李大人,还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李宸眉色幽深,声音冷厉:“慕大夫清风霁月,怎么,如今惦记上有夫之妇了?” 慕瑾玉背脊一僵,手不自觉的抓着李宸的衣襟,不可置信道:“李宸……” 李宸冷眸看了一眼慕瑾玉惨白的脸色,将人拦腰抱起,离开了济风堂。 扶风榭。 李宸将慕瑾玉扔到榻上,动作并不温柔。 干扰刑场乃是大不敬,甚者可判死刑。 他不敢回想见到慕瑾玉冲上去的那一刻,心里那一刻的情绪。 纵然现在看着人就在眼前,却仍是心有余悸。 李宸逼迫自己不要再想,强行忘记那种感觉。 屋内烛光很亮,照在男人脸上,冷峻而愤怒。 李宸一手握住慕瑾玉的下颌,眼眸幽深。 “胆子大了,敢不听我的话了,居然敢偷去刑场,还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李宸的话像刺一样扎心慕瑾玉心里。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李宸心里有多不堪…… 望向李宸,她一字一句道:“慕大夫医德高尚,你不要侮辱了他。” 听见慕瑾玉为其他男人辩护,李宸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手中力道更重了。 “你替他说话?” 慕瑾玉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一凉。 慕瑾玉一惊,猛地回过神来,抬手便要去推开李宸。 但她的力气对李宸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 李宸将慕瑾玉双手背在身后,忽略她微弱的挣扎,不由分说的撞了进去。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宸才停下来。 男人抽身下榻,冷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再敢让我看见你去找他,我要了他全家的命。” 慕瑾玉只觉喉咙涌起腥甜,鲜血从嘴角流出,融进枕絮里。 耳边脚步声逐渐远去。 心死的感觉,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李宸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句像是要消散在风中的话。 “李宸,我喜欢了你十五年,已经够了。” 他脚步微顿,手不自觉攥紧,却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次日。 天空昏暗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似是有一场暴雨将至。 慕瑾玉撑着身子走到桌面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遗书”二字。 刚放下笔,门便被人推开。 赵妈妈吊梢着眉站在门口:“少夫人,跟我走吧,老夫人要见您。” 慕瑾玉心口一跳,莫名的不安上涌。 寿安堂。 刚进去,一盏滚烫的茶水便砸在慕瑾玉身上。 随之,老夫人暴怒的声音响起:“跪下!” “你母亲徐氏刺杀三皇子未遂,被当场杀死,你们慕家真是好胆量!” 慕瑾玉大脑瞬间空白,心似被掏空一般,怔怔愣在原地。 “母亲。”李宸蹙眉,站到慕瑾玉身前,加重了语气。 老夫人眉头紧蹙,并不罢休,大骂道。 “刺杀皇子是何等罪名,纵那徐氏口口声声说和她断绝了关系,可那又如何?” “我告诉你赶紧休了她,将她交出去!” 李宸眸色未变,漠然道:“慕家已经家灭,不必如此。” 慕瑾玉缓缓抬头看向李宸,无力的讽刺涌至心头。 今天这一切,是李宸眼睁睁看着的! 他明明知道仪沐是冤枉的,却还是什么都没做。 父亲被害身亡,如今连母亲也…… 她后悔了,后悔嫁给李宸了…… 慕瑾玉浑身发颤,她死死掐着掌心,这才从喉咙里发出音来。 “李老夫人,休书五年前李宸便写好,我与李府本就毫无关系,现在就可以走。” 说罢,慕瑾玉便要转身离去,却被李宸一把拉住。 “站住!” 李宸眉目冽寒,厉喝道:“就算要死,你也必须死在仪沁墓前!” 第十章 彻底心如死灰 李宸一路拉着慕瑾玉回到了扶风榭。 慕瑾玉早已万念俱灰,始终不发一言。 李宸心头莫名涌出一股难受的情绪,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眯了眯眼,放在背后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冷声道。 “我将你父母、弟弟,都埋在了仪沁身边,过一段时间后,你可以去祭奠他们。” “他们是咎由自取,你最好听话一点。” 慕瑾玉抬眼望向李宸:“李宸,我不想死在仪沁墓前,我没有做错,更没对不起她。” 她眼底的死寂和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