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兴许是中午睡得太久,叶婉清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着。
脑子里又忍不住回忆起往日种种。 当年傅临川救她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光。 仔细想想她的爱从一开始也算不得特别纯粹。 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父母离世所带给她的痛苦。 她将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傅临川当成了情感寄托,后来成了一个不错的玩伴。 在到后来才懵懵懂懂的觉得这是爱。 相比起疲惫,她更多的是一种迷茫,不知道前路应该如何。 只是她人生几载,除了傅临川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缺憾。 那就是没能去读书。 记忆里,1977年就恢复了高考,与现在也只差了几年,她要把握这个机会吗? 她叹息了一声,只希望身边有个人能够倾诉能够帮她拿主意。 可是现在她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叶婉清将自己蜷缩在床上,直到太阳冒出了头,她才睡着。 只是就好像故意不让她睡个安慰觉一般,房门再次被敲响。 叶婉清揉着有些紧绷的太阳穴打开了门。 “婉清……” 傅临川眼下一片青黑,眉心的皱褶好像抚不平一般。 叫了她的名字后,再想张口,却也一直没能发出声音。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想叶婉清说的那个梦,想叶婉清对他突然改变的态度。 他想,叶婉清应当是回来了。 傅临川想当个胆小鬼,可是却也知道,哪些说不口的话,会成为他们永远的结。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晕略微刺眼。 傅临川握紧拇指,用很低落的声音说:“婉清,你回来了对不对?” 叶婉清愣了片刻,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 连没有记忆的他,她都没有想好去面对,现在从前那个傅临川回来了,她又该怎么办。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回来了。” “若是从前,就算是你生气了也不会不理我。” “若是从前,比起谢见修,你更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也不相信,你会因为一个梦就知道谢见修的未来。” “就算真的是一个梦,我想你的梦里不应该没有我。” 开了一句口后,后面的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叶婉清的眉头皱得很深,是傅临川才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她说:“那有怎么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傅临川看着她,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很想哭。 上辈子,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有一个冰冷的碑在告诉他,她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叶婉清就站在他面前。 他想,就算她天天生气,他也甘之如饴。 傅临川试探性的去牵她的手,可是很快就被她甩开。 他也不敢在动,只是说:“有意义的,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叶婉清摇了摇头,不是很想在这里继续跟他周旋。 她强逼着自己从重生的迷惘中抽离,逼着自己学会为自己重回一次。 她因当是要远离他的。 凭什么一句他有理由,他要解释就给他机会。 那曾经的她算什么,她做过的一切,包括她的死亡,都想是一种讽刺。 “傅临川,我曾经给过你机会。” “可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在意那些机会,现在我不在意了。” 她甚至都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一次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傅临川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这是她年少时的爱人,是第一次刻骨铭心,野火重生般爱着的人,可是事实证明了她的爱是错的。 叶婉清不想再犯蠢一次了。 她将傅临川退拒在门外。 “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