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宋朗是晨晨的亲弟弟?”
银灰色迈巴赫里,朝萧沉斜靠在后排,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的他,听到这个炸裂消息,霎时睁开了眼。 “是的少爷,宋朗和宋疏都是苏家的私生子,他们的妈过世的早,俩人本被安排在舅舅家,却疏于照顾,小的那个被拐卖后流落到福利院,小姐近几年回国,千辛万苦找到了他,带他出来。” 老周满脸络腮胡,戴着墨镜,一边开车,一边恭敬回答。 “停车。” 老周闻言,缓踩刹车,车子稳稳停下。 “你的意思是,这个宋疏是晨晨的亲哥哥?”这个消息比刚刚那个还炸裂,朝萧沉点燃一支烟,轮廓分明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有些模糊。 “是的少爷。”老周淡淡的答。 老周自己刚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无比震惊的。 凌家人都知道,小姐是老爷发善心,在苏家家破人亡后领养的独女。后来少爷小姐私定终身后,小姐还与园丁的儿子宋疏来往过密,闹出过丑闻,后来宋疏被火烧死,都传闻是凌家人干的,二人因为这件事,性情大变,才有了后面的悲剧。 “苏伯伯看着真不像是有小三的人。”朝萧沉下车,看着远处的风景,吐了一口烟,淡淡道。 饶是这上流社会圈子黑暗混乱,他也不想把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与渣男联想到一起。 “少爷您有所不知。”老周在凌家服务二十余年,俨然已经成为凌家的一份子了,他亦有着直言不讳的资格,“这名利场我呆了这么多年,称得上光风霁月,用情专一的,只有老爷一人了。” 朝萧沉淡淡一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误解晨晨与宋疏多年,从未想过他们是这种关系。 “听说小姐是回国后几月,突然去找宋朗的。“老周站在他身后,望着他挺阔的背影,继续道,“所以她应该是后面才知道的。”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朝萧沉苦笑,“晨晨早与我说过无数遍,她只喜欢我一人,对宋朗只是伙伴一样的感觉,但我当时太嫉妒了,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 “少爷,你能弥补的。” 老周轻轻拍了一下眼前年轻人的肩膀。 从以前桀骜不驯,到现在的淡淡惆怅,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 安静的监护室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围住,宛如密不透风的鸟笼。 苏橙喝完粥,镇定剂的劲儿又上来,慢慢陷入沉睡。 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漫天tຊ火光下,宋疏浑身烧成了焦炭,睁着血窟窿一样的眼,向她伸手,嘶哑着喊着她“许阮,救救我……” “许阮!救救我!” 一声一声有如泣血,最后竟改了词。 “妹妹,救救我。” “妹妹,你现在成了大小姐,还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我们兄弟呢,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明明就在旁边,你看着我死,是怕影响自己的爱情吗?你要给我偿命……” 苏橙拼命哭喊着“没有,没有”一边往后躲,却跌入到一片农田里。 手里不知被谁塞了一把镰刀,她愣愣的站着,却被一只皮靴猛地踩弯了腰。 监工黑着脸,嘴里用听不懂的语言骂着,皮鞭在她背上炸开,她赶紧奋力去割麦子,却怎么也割不下来。 周围各种肤色的人木木的看着她,其中一个人从麦田里走出,明明是刚刚还是戴着斗笠的农民,油亮的皮肤突然变得瘢痕横生,衣服也换成了西装。 她纤长的手指被矮胖西装男用巨大的白色订书机夹着,威胁她,不屈服就把她手指订了,她尖叫着撕扯着,砰的一声,男人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中弹而亡。 范晴拿着一挺机关枪,英姿飒爽的站在她面前。 “阿晴,阿晴。”一股热泪从苏橙眼中流出,睡梦中的她,伸出手,想拉她,却握住了一只大手。 粗糙的大手,肯定是摸过许多把枪。 猛然醒转,睁眼看见了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祁言。 他穿着保镖制服,口罩严严实实遮住了大半张脸孔。 “宝宝,你做噩梦了?”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你一直在喊范晴,是想她了吗?” 祁言笑得自信,极具侵略性的一双眼满是精明。 “那个订书机,是你放的吧。”苏橙眼角泪意未干,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你明知道我对一些东西应激,为什么还要吓我?” “你不是要去悼念范晴吗?” 祁言散漫的坐在床边凳子上,扯了扯脖子处的领带,长腿架在她的床角,“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所以也别想瞒我什么。” “我瞒你什么?”苏橙再也忍不住,拿起旁边的枕头,使劲向他砸去,“你别忘了,在J国是她救了我,你打死了她,还不让我去她老家看看她的家人吗?” 祁言邪邪一笑,轻松挡住砸来的枕头,“她是叛徒,你要跟叛徒扯上关系吗?” “我不管她是什么,我只想帮助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心脏怦怦跳。 她很少用这么冷硬的语气跟他说话,刚刚的也都是肺腑之言,暗暗复盘了一下,应该没什么漏洞。 祁言狐疑的看着她,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那个范晴每次往国内发情报,都是通过无线电,古老的方式,没有证据前,也不能说明苏橙就是她的下家。 看着眼前含泪的美人儿,祁言顿了顿,笑了一下,难得看见她不一样的一面,还挺有意思的。 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却被她啪的一下打掉了。 “我要去L城。” “你去了也没用,她奶奶死了。”祁言无所谓的耸耸肩,死了二字从他口中出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死了?”苏橙瞪大双眼,无比震惊“怎么死的?” “病死的。”祁言噙着烟,笑得像个魔鬼,“她这个人我不喜欢,我用一些手段把她的汇来的钱转移到了福利院,她奶奶得了病没钱治就死了。” “什么?你……”苏橙浑身发抖,一时气滞。 “她不是善良吗?我用她的钱做好事,说不定她在九泉之下,还会感谢我呢。”祁言笑着,欣赏着苏橙的神情,一股快乐由心而出。 这段时间苏橙与朝萧沉亲密的举动,让他起了报复之心,打骂是不可能的,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 “说起来,那笔钱最后应该是捐给了小朗那家福利院哦,你们家也是获利者哦。”祁言哈哈笑着,没料想,一个狠厉的耳光砸在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