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晓艾正好走到门口,听到了这句话。
怕主子露馅,她赶忙道:“世子爷,我家主子就是被气着了,不碍事,已经喝过药了。” 萧喻还是有点不放心:“扶风,去把库房里那根百年人参拿来给世子夫人。” 柳如烟一脸星星眼,表面感激涕零,心里却嘟囔,那玩意儿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至于摊牌的事情,那就下次再说吧。 “不用了,我已经带过来了。”侯夫人笑着走了进来。 看到小夫妻坐在床上,紧挨在一起,她心里甚是欢喜。 又吩咐道,“晓艾,去药房给世子夫人煎药。” 柳如烟亲昵的拉着侯夫人的手,给她递了一杯茶,把刚才两人商讨的话又说了一遍。 侯夫人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随即又心疼的问:“婵娟胆大包天,让你受苦了。” 柳如烟摇头笑道,“母亲给的刀子挺好使。” 婵娟的手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说完她又假装咳嗽了两声,为了维护弱柳扶风的形象,柳如烟一天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烟儿,婵娟不打紧,李清芷你得小心着点。她要是欺负你,你告诉你娘,娘来收拾她。” 柳如烟小鸡啄米般点头,被人护着得感觉真好。 虽然她觉得能从容应对一切,但有个靠山,有个帮手总归是好事。 晓艾端来汤药,柳如烟视死如归的一口闷了。 她在听风院喝的都是红糖水,并不是药。 今日吐的血,也是娘亲给她调配的猪血,这口汤药喝的她直叫苦。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 侯府人屏退了众人,扶风站在外面一脸愁苦,世子爷今晚可约了贵客,这咋办? 晓艾也为难,主子晚上还有正事呢。 柳如烟一想到要跟陌生的男人睡觉,就膈应的慌。 为了拖延时间,她有意无意的问。 “爷,打仗是不是很残酷?” 萧喻装废人,定是在忌惮着什么人,可他没主动说,她也不能直接问,只能问些有的没的。 柳如烟生在和平年代,没经历过动乱,对打仗一事生出几分好奇。 萧喻没说话,径直掀开了他的长袍,拆开纱布。 只见平滑的腿上突兀的凹下去一块,露出里面的森森骨头。 “你……你被丧尸咬了?”柳如烟瞪大了眼睛,这个伤口伪装的也太真了吧。 萧喻不懂什么丧尸,但当时在西辽遇见的那帮人,肯定非正常人类。 他们好像没有情绪,不知道疼痛,力气大的能生生折断人的脊椎。 那是一帮没有感情的死士。 “战场上的事你不必操心,我没事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一想到那帮人,他就不自觉冷汗直冒。 “你冷?”柳如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不等萧喻回答,她又没心没肺的说,“大男人冷什么冷,忍着。” 萧喻心里多了一丝委屈,记忆中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喻哥哥叫着, 善良又温柔的人,好似一去不返。 晓艾敲门进来时,刚好看到萧喻裸露在外的伤口,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伤口,饶是她见多识广,早就处变不惊,但还是被那骇人的场景吓到了。 晓艾努力平复好心情后道,“主子,世子爷,奴婢伺候你们歇息吧,时候不早了。” “罢了,睡吧,我乏了。”柳如烟淡淡道。 晓艾伺候萧喻时,格外认真,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平时活泼的性格,此刻愣是给逼成了一个冷面呆子。 待晓艾出去后,柳如烟沉声道,“爷,要不你睡地上,我睡床。” 萧喻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虽说他们成婚当日,他走的急,没来得及圆房。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夫君。 自古哪有让夫君睡地上的道理。 柳如烟不给他反对的机会,掐灭蜡烛,脱掉寝衣,飞快钻进被子。 萧喻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摁在了枕头上。 “睡觉,别乱动。” 门外,晓艾和扶风并排站着守夜。 半夜,晓艾说要去茅房,悄悄回了听风院,柳如烟也回来了。 暗室里,柳如烟放下手里烧的通红的火钳,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这帮人真是狠,身上的零件都快被拆卸完了,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全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木然的像个机器人。 虽然有几个叫的凄惨的正常人,但他们也没开口。 “晓艾,你将那几人的样貌悄悄画出来,送到官府去。 另外再张贴几张寻人信息,就说你家里的亲戚走散了,凡提供线索之人皆有重赏。” 晓艾点头去办,柳如烟拿起细长的青龙剑专心练功。 直到累出一身汗,她才草草沐浴完,回到夜澜院,悄悄躺回床上。 身旁,萧喻的呼吸声很均匀。 晓艾随后也回到了门外,刚站了一会儿扶风说了句肚子疼,便离开了。 夜澜院的暗室里,萧喻和扶风齐齐跪下。 “参见皇上,寒舍简陋,实在委屈您了。” “没事,起来说话。西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穿明黄色长衫的皇帝,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不怒自威。 萧喻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回皇上,微臣治下不严,出了细作,我们中了埋伏。” 皇上脸色很难看,斜眼看他,“那你为何传回消息说大捷,还说你腿折了?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此刻皇上看萧喻的两条腿,咋看咋不顺眼。 萧喻被看的心慌慌,赶忙道:“皇上,微臣半夜叨扰陛下,就是为了这件事。” “军中确实有细作,微臣有办法将他揪出来。在此之前,不得不欺瞒殿下, 迷惑敌人。” 皇上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既如此,小心谨慎些为好。 朕想知道,对于细作,你可有怀疑对象?” 萧喻点头,“臣怀疑两人,一是安阳侯尉迟净,二是魏国公严六郎。” 皇上摆摆手,一脸笃定,“这不可能,他们对朕忠心耿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