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顾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朝着孟鹜频频点头,谄媚道:“九千岁英明,我一定全力相助。” 而孟鹜没再说话,只命人备下了晚饭。 待到月上柳梢头,樊白泠就见到了孟鹜。 别院厢房内灯火沉沉,不算通亮。 樊白泠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抬眸,就见孟鹜走了进来。 晚风灌进房内,带着些许酒气。 望着孟鹜有些迷蒙的双眼,樊白泠问道:“九千岁今日怎喝酒了?” 孟鹜不答,只先坐到了椅上。 他借着昏黄的灯光,望着樊白泠的脸。 三年来,他梦到过无数次,没有想过还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也知道,凭借往日种种,樊白泠此番回来定是为了报仇。 若是放在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被仇家追杀,动动手指派人除去便是。 只有樊白泠,他始终下不了手。 这些话,孟鹜也必然不会说出口。 他只是这般静静地望着樊白泠,忽地说了一句:“百里明宸没事,当夜他的确被困在大火当中,我令人将他救出来了。” 樊白泠闻言,却是一怔。 她不解,以孟鹜的脾性,看完那封信后知她要逃,怎还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同她说话。 尽管她那封信只是写去敷衍顾荷,也并不知信的内容已被顾荷改成刺杀孟鹜。 樊白泠无空多想,只能干巴巴的道谢:“那便,多谢九千岁相助了。” “你那日,不顾大火烧身去找他……” 樊白泠的话才说完,孟鹜便急急接上。 他抬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是因为他是你的陛下,还是因为你爱他?” 听得这话,樊白泠心头陡然一震。 她竟能从孟鹜那双永远冷漠阴鸷的眸中,看出丝痛心。 她极力克制着内心那股怪异的感觉,错开孟鹜的视线:“九千岁,您喝多了。” 对于百里明宸,她唯有感激之情。 而孟鹜哼笑了声,靠在了椅背上。 樊白泠头回看到他在这纷纷扰扰的算计当中,露出了一丝疲累。 孟鹜沉叹了声,耷拉着眼皮看向樊白泠:“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也只同你说一句话——倘若你父母之死与我无关,你还杀不杀我?” 闻言,樊白泠瞬间怔在了原地。 杀孟鹜? 她的确想,但比起让他死,她更孟鹜活着。 如她从前那般痛苦的活着,把她品尝过的痛,全都品尝一遍。 樊白泠蹙了蹙眉,仍看着团花西洋地毯:“九千岁多虑了,我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不必装了,此处就你我二人。”话音才落,孟鹜又叹了口气,“我就问你,会还是不会。” 厢房内的烛火,忽地剧烈晃动了起来。 樊白泠心烦意乱,过往地一幕幕直往眼前跳。 可她的心境,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樊白泠的胸口传来阵阵淤堵,她长舒了口气,扭头看向孟鹜:“倘若是你杀我父母,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会让你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