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再拦。本将严厉训斥过她,料想她不会再越线。” 谢过李将军,我带着那一大堆信回到营帐,彻夜通读。 随着时间流逝,信里暧昧难言的部分也越来越少,只剩家长里短,我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村落就在我眼前。 到最近一封,信上写着让我注意身体,落笔处隐有红痕,似是血渍。 苏生生身体不好吗?怎么会咳血? 家书已经寄出,我无从追问,只得耐心等下次。 可这次我的家书是彻底没了回应,李将军也觉得奇怪,风雨无阻的家书怎么就断了。 但恰逢边境来犯,我无暇去管。 这一仗,一打就是三年。 三年后我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朝廷封我做军师,给了三品官阶,又赏赐金银珠宝和府邸。 我也算是在京城安下家来。 杨副将为杨倾柔请命,想要促成我们的婚事。 皇上大悦赐婚,我没得选,也没什么好选的。 杨倾柔是个不错的对象。 婚约下来后,杨倾柔率先建议:“你嫂子一人在村里,不如把她接过来,也好日后有个照应。” 我也正要回去看看苏生生的情况,点头同意。 这一趟回村,我拒绝了皇上给的排面,就我和杨倾柔两人,轻装上阵,悄悄地回了村。 杨倾柔还是头一次来我的村子,一路新奇:“这是酒楼吗?怎么这么破败?是你们的时兴?” 她指着一处高楼问我。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歪斜的“永乐楼”三个字已经看不分明。 永乐楼? 永乐楼! 第二十三章 我蓦地想起来,苏生生曾在信中写过酒馆扩大,新的酒楼名字就叫永乐楼。 怎么回事? 我涌出不好的预感,急忙赶到家里。 记忆中小巧但坚实温馨的院落破败不堪,大门摇摇晃晃,吱呀乱叫。 门口杂草丛生,已有半人高。 我让杨倾柔等在门口,拨开杂草一个人进去,推开大门,眼前景象令我恍若隔世。 院子里各种木具沾上厚厚一层灰,还有几个断裂的器具摆在一边。 往里走,东边的房门半掩着,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咳嗽声。 我心头紧张起来,缓缓推开房门。 床上的人立刻坐起来,开口便是:“你还想找打?” “嫂子?” 我轻声唤道。 那人一愣,呆呆地看了我很久,忽然扯起被子盖住自己:“你先出去。” 我尊重她的意愿走出去,看着院子里的狼藉,忍不住就动起手来。 等收拾得大差不差,苏生生从屋子里走出来。 身上是粗布麻衣,头发松散地盘着,身形瘦弱,脸色不怎么好,看上去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和我记忆里那副温柔明艳的面孔相去甚远。 她看到我还是不敢相信般,紧紧地注视着我:“小谦?” 我点头回应。 苏生生忽而眼眶红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边擦一边欣慰点头:“长大了,是个大人了,果然有出息。” 可她只是说话,却不敢靠近。 换做以前,她早就过来揉揉我的头以示奖励。 哦,没有以前了。 那个以前太久了,久到已经在我记忆力发了霉。 我刚想问怎么变成这样了,屋外传来杨倾柔不客气的警告:“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紧跟着是粗哑的调戏声:“怎么不客气?我倒是很好奇。” 说完伴着令人恶心的猥琐笑声。 我皱眉走出去,苏生生大步跟在我身后,啐道:“又是马才那个混账!” 马才?他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走出大门,眼前的不是马才又是谁?只是他一只袖子空落落的,被人砍断了手。 一看到苏生生,马才立刻调转矛头,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苏生生,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安生!” “这就是你坏我面子的代价!” 说着一挥手,身后几个小弟端着几大盆不明物上来。 一阵恶臭散发出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杨倾柔气得要上去理论,我把她捞到身后护住,警告马才:“不想吃牢饭,就不要再来骚扰我姐。” 马才第一时间没认出我,嗤笑:“姐?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哦以前倒是有个便宜弟弟,可惜啊,被我三两句激走了。” “你不知道她和她那弟弟......搞破鞋!你该不会也是吧?” 他挤眉弄眼地讥讽着。 我直接揪过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马才双腿胡乱挣扎,终于认出我来,一时哑言,还想再说点狠话,县爷带着衙役赶到。 回来前我便隐隐猜到家里出事了,所以提前通知县爷赶来。 没曾想真的遇上了。 第二十四章 马才看到县爷半分畏惧都无,愈发叫嚣。 我死死掐住马才的脖子,厉声吩咐县爷:“这些年他都干了什么,好好从头审问!” 县爷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狗腿子地应承,把人抓走。 这一闹,围观的村民也越发多了,只是眼里都是指指点点。 想必苏生生如今这模样,他们也拖不了干系。 我沉着脸下最后通牒:“苏生生虽是我嫂子,亦同于我亲姐,你们有对不起她的,自觉去衙门自首,我还能宽大处理。” “要是被我事后查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村民不知我的头衔,但看到县爷对我毕恭毕敬,也知道我不是能惹的人,面面相觑,心里都直犯嘀咕。 杨倾柔已经去了苏生生身边,搀着她的手,满目心疼:“怎么搞成这样?我们先去看大夫。” 村里的赤脚大夫没什么可信度,我雇了马车,把苏生生带到镇上。 路过永乐楼时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又收回来。 我捕捉到这微小的细节,安慰道:“酒楼再开就是,正好重新装修。” 苏生生抬眼看我,忽的笑出来:“真的长大了,这么从容不迫。” 我回以笑容。 镇上的大夫本来还不肯治,在我亮明身份后一改态度,忙不迭地把苏生生请进去,嘴里还在辩解着:“林大人莫怪,只是我们小本生意,实在遭不住流氓头子三天两头地闹腾。” 大夫也深受马才之害,大倒苦水:“你也知道马才那人不讲道理,以前还有律法压着他,后来苏姑娘临时悔婚后他就跟疯了一样,连县爷都直接上手,那之后就再没人敢对着干了。” 临时悔婚? 我愕然看向苏生生。 她避开我的视线,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不想成婚了。” “我不想后半生都蹉跎在一个烂人身上。” 大夫苦不堪言:“苏姑娘倒是大方洒脱了,受害的可是我们。” 难怪村民会对苏生生这么不满,不过也是看她一个女人,家中毫无靠山,才敢欺负她到这地步。 我喉结滚动,一股难言的屈辱涌上来。 保家卫国,却连我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 杨倾柔也对村民的做法深恶痛绝,又不能说脏字,用脸骂人。 苏生生被她皱着的小脸逗笑,安慰她:“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趁着马才睡着砍了他一条胳膊,他再也不敢乱放肆。” 难以想象那个温柔如水的人,会拿着大刀砍人。 究竟是被逼成什么样才会有此下策! 谈话间大夫已经看完,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太过损耗,先开点补药看看情况。” 我蹙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