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嫂子的离婚申请已经通过了。”
男人一愣:“我没同意,谁批的?” “您忘记了吗?当初你们只打了结婚报告,没领证。” “离婚申请是嫂子自己批的!” 我瞒着营长丈夫,申请了去西藏东区驻地!” 离开这天,我正好遇上来看病的政/委媳妇。 对方是个热心的嫂子,叹着气,满眼怜悯:“程大夫,你和战营长的离婚报告批下来了,我家政/委让你们有空去拿离婚证。” 我笑着点头。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当即决定,下班后就去叫上战霆,一起去领离婚证。 下午五点。 我回到家,推门进屋,刚喊了一声: “战霆……” 却见战霆和程明月紧挨着坐在桌前,他正笑着给程明月递上一块蛋糕。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战霆收回手,有些僵硬地起身招呼我: “你回来得正好,桌上的蛋糕…是我跟明月特意给你带的。” 看着那拆封的蛋糕,我心里竟觉得有些讽刺。 我面上不显,只说了一句:“我奶油过敏,吃不了,政委叫我们去一趟。” 听到这话,战霆便起身跟着走。 一直没作声的程明月,却突然捂着肚子喊痛:“哎呦,战大哥,我肚子忽然一抽一抽疼……” 战霆关心则乱,抱起程明月就往卫生所跑。 关心则乱,他都忘记了我是大夫。 只匆匆对我说了一句:“你先去找政委,我晚点到。” 我什么都没说。 独自去找了政委,领走了自己那份离婚证。 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我长舒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我就彻底走上了和上辈子不同的路。 也彻底,和战霆分开。 我将会有全新的人生。 1985年6月,程方恬重生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军区政委提交离婚报告,离开战霆。 “程大夫,你们结婚不到半年怎么就想离婚了?组织审批至少得两个月,这段时间你跟战同志再沟通沟通。” 程方恬垂下眼:“不用了,这是我们双方深思熟虑的决定。” 这份离婚报告,早在结婚的第一天,战霆就已经签好了字。 战霆厌恶她下药使手段成了这桩婚事,警告她如果再算计他就滚出军区。 上辈子,她害怕被抛弃,用尽了心思讨好战霆,可还是落得被嫌弃惨死的下场。 人,错爱一次是傻,重来还走倒贴的老路,那就是贱了。 重来一世,如战霆所愿,她会滚远一点。 彻底离开他。 从政委家离开后,屋外下起雨。 程方恬冒雨走回家属院。 看着一排排整齐利落的红砖瓦房,和墙上刷得‘军民一家亲,团结起来搞建设’的标语,才有种真的回到几十年前的真实。 找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门,推门进去。 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放着一只红双喜牌的热水壶。 爸妈不喜欢她,结婚没给陪嫁,她带来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个医药箱,只有几套衣服。 她离开这里,根本不需要收拾东西。 程方恬吐了一口气,进厨房用土灶做了顿饭,刚要吃,门吱呀一声,战霆满身湿气进屋。 她一抬头,就和男人冷淡的眸光撞上。 挺拔高大的男人堵在门口,遮住身后的光亮,常年不改的冰山脸上,对自己只有疏离。 瞥见她手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战霆下意识蹙眉:“我说过很多次,不用特等我跟你吃饭,我不吃这套讨好。” 在他眼里,程方恬的每一个举动都别有用心。 可这一次,程方恬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殷勤谄媚缠着他。 只是放下菜碟,淡淡回答:“好。” 她安静吃自己的饭,到引得战霆探究多看了一眼。 这时,隔壁院子传来一声呼唤:“方恬,是战大哥回来了吗?我男人不在,这屋子漏水,能不能请他过来帮我看看?” 是隔壁的程明月。 程方恬和程明月是同父同母,命运却截然不同。 程明月跟着爸妈在首都千娇万宠长大,和战霆还是高中同学,而程方恬一出生就意外丢失,被姥姥捡去抚养长大。 姥姥去世,她被认回程家,没几天就和程明月来军区相亲。 之后,她莫名中药和战霆睡在一起,而程明月也另一位营长王卫国,生米煮成了熟饭。 事后,所有人指责是她搞鬼,因为她会医,因为她得了好处,攀上了前途最好,军官世家的战霆。 战霆捏着鼻子娶了她,却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程明月也嫁给了王卫国,家属院内,两家的院子紧挨在一起。 关门的重声打断程方恬的思绪。 她抬头,只见战霆匆匆离去的背影。 如果是从前,她这会就跟着一起去隔壁了,战霆总是对程明月随叫随到,她嫉妒吃醋,总想在程明月面前宣誓主权。 可战霆喜欢程明月,自己的做法就像跳梁小丑。 现在,随他们去吧。 独自吃过饭,战霆还没回。 程方恬没在意,把剩的饭菜放进灶里,转头就进屋睡觉了。 第二天。 程方恬照常去卫生所上班,跟领导提了辞职,和战霆离婚后,她就不会继续待在军区。 随后清点她负责的中药药材,收养她的姥姥是苗医,她学了一身中医的本领。 清点完毕,发现她制作的外伤药膏几乎告罄,这可是军队的必需品,绝不能少。 于是程方恬脱掉白大褂,换上80年代的确良蓝布长袖衬衣,背着药篓上了后山。 一忙就是一天。 傍晚天暗,程方恬才下山。 经过河边草丛,不小心碰到痒痒草,身上迅速起了红疹子。 她忙加快步伐,跳进浅滩,不等骚痒缓解,不远处忽然传来“哗啦”一声。 紧接着,赤着上身的战霆浮出水面。 看清是她后,神色一冷,厉声斥责:“追男人追到洗澡的河里,程方恬,你简直不知廉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