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步入盛夏,这树叶繁茂,再加上夜黑看不清,很少会有人路过看见。
谢清敏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和他们这样处理习惯了,以至于在听到玄弋说有人来了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跟着玄弋离开,全然忘记她这次还带了一个宋玖禾。 这一急,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 “你说,呦呦应该不被发现吧?” 玄弋抿着唇,一边注意着谢清敏,不让她掉落下去,一边看着路过巡逻的人,说道:“公主放心,郡主跟着公子,别的不说,光是这离宫的路自然比我们熟悉。” “可…” 谢清敏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一只手忽然捂住她的唇。 玄弋神色认真地看着下面路过的巡逻,下意识地将面前这人的唇捂住,在她耳边轻“嘘”了一声。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子也在无意识间靠近。 谢清敏眨眨眼,心下的跳动也越来越快,鼻尖是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说不出是具体的味道,可却格外地令人安心。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看着地面走过的人,垂落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蜷缩,手心的衣袖边也随之皱了起来,好似此时她心尖泛起的波澜,不复平静。 “清敏姐姐。” 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软糯轻甜,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是宋玖禾。 谢清敏跳动的心绪微微拉回,而那捂住她唇的手也如同烫手般的收回。 “公主…属下…” 谢清敏垂眸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回来了,我们该走了。” “…是。” 玄弋也知道是自己越界,脸上闪过一丝自责,将她带回刚刚分开的地方。 “呦呦。” “我们该回去了。” 谢清敏拉着宋玖禾的手,对着一旁的谢黎说道:“天色不早,你也快些回去吧,莫叫人看见了。” “嗯。” 谢黎轻声回答道,可他的视线却还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宋玖禾的方向。 还好天色已晚,没有掌灯,一时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回去的路上,玄弋跟在她们两人不近不远的地方,既听不到她们两人私下嗯对话,却又能刚好保护她们的安全。 宋玖禾有些狐疑地看向谢清敏,心下不免有些怀疑。 不为别的,要是往日,谢清敏定会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可今日,却格外的沉默。 “清敏姐姐。” 谢清敏没有回应。 宋玖禾:“清敏姐姐?” “嗯?”谢清敏这才回过神,轻声回应了一句,“怎么了?” 宋玖禾微微蹙眉,停下脚步,将手搭在她的额间,小心的探了探的温度,担心的眼神看向她,“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 “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在吃荷叶鸡时,谢清敏都还是正常的状态。 可现在,神情恍惚,好似心里有一件什么事压着她的。 “没有。”谢清敏微微低敛眼睑,遮住眼底闪过的一丝神情飘忽,抬眸看向她,带着往日的笑意,“本宫可是公主耶,谁敢得罪我?” “好啦,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有些累了。” 听到谢清敏的解释后,宋玖禾才缓缓压住心里涌上的怀疑,欲言又止地看向她,最后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谢清敏不过只是用借口搪塞她的话,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她。 毕竟谢清敏不想说,宋玖禾也不好再多问下去。 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自己的。 宋玖禾默默地拉住她的手,有些微凉的手心在这个盛夏中,都显得几分凉爽了,刚好缓了谢清敏内心的燥热。 谢清敏抬眸看向她,却刚好撞入她一双平和的眸子,好似一汪海水温和而又包容地看着她,尽显一片温柔缱绻。 “清敏姐姐若是累了,那便沐浴一番,躺在床榻上,盖好被褥,一觉醒来,明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勾唇浅笑,眼底含着的笑意,在这月色下,艳丽的面容也多了淡淡的柔和清冷,好似半仙半妖的懵懂小妖,让人心生欢喜。 谢清敏自诩见过美人无数,和宋玖禾相处这些年,本以为自己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面容。 可今夜,不知怎地,她竟被她的相貌硬生生地勾去了魂魄,下意识地失了神。 谢清敏回过神时,眼尾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下意识地放柔嗓音,轻声道:“知道啦。” 本来谢清敏居住的地方与她不是顺路的,可谢清敏以担心她的安全为由,硬生生多走了一段路,将她送了回去。 宋玖禾在门口再三回头,一再确认问道:“你真的不进来了吗?” “不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皇兄了。” 谢清敏连忙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进门去。 宋玖禾也只好作罢。 虽说这离宫内有女眷居住的地方,可宋玖禾毕竟是跟着谢珩一同来的,所以她也就跟着谢珩一起住在他的院落中。 太子的院落比那女眷居住的地方更舒适宽敞,有时因为他身份的原因,还更显了几分安静。 宋玖禾刚踏入内室,敛秋便上前说道:“郡主,太子殿下刚刚差人过来了。” 宋玖禾身子微顿,甜糯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问道:“你怎么说的。” “奴婢说您去了公主殿下那处。” 宋玖禾抿了抿唇。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刚刚在转角处的场景,心下顿生些许紧张和心虚。 指尖轻绕着衣角,好似此时她纠结的心绪。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稳了稳心神,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没事的,太子哥哥又没有发现,说不定只是单纯来问问自己其他的。 宋玖禾心里做好建设,捂住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太子殿下。” 太子住的宫名叫青宫。 路上的宫婢们无不都是低眉敛首,对着贵人行礼请安。 即使只是站立在那处,也都是微弯背脊,神色端穆,彰显着皇家的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