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首领见状,脸色一沉:“你是什么人?” “岑蔚,你口中的桓国镇远将军的妹妹。”那女子利落答道。 岑蔚? 首领隐隐有了印象。 他听手下提起过祁知礼有一位妹妹来到了边关,最近几次行动都被这位尽数清剿,开始他还以为是手下夸大其词,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现在看来,传言还是有几分真。 “桓国是无人了吗?让一个女人来救人。” 那两支羽箭的确唬人,可那也不过是他们毫无防备的缘故。 她不是祁知礼,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局势。 羌人首领心想,帮自己重新找回了面子。 “我桓国将士,无论男女,有能力者自当先。” 岑蔚懒得再和他废话,战场上的事情,自然是要在行动上见真章。 随即拉满长弓,一支箭如闪电般射出,直取羌人首领的心口。 羌人首领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抵御,却见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刀刃,射中了他身旁的一名士兵。 羌人士兵们见状,也不再傻愣愣的站着,纷纷冲向沙丘向那女子发起攻击。 岑蔚不慌不忙,一边骑马躲避,一边找准时机射箭反击。 她的箭法精准无比,只要开弓,就能准确的命中目标。 一时间,羌人士兵被他们刚才还瞧不上的女人杀的节节败退。 “清梧小心!”纪砚白在旁看着,见岑蔚从善躲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那个在京城里温婉柔顺的女子,此刻却成为了战神,英勇无畏。 这才是真正的岑蔚。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羌人士兵终于抵挡不住岑蔚的攻势,开始溃逃。 岑蔚没有追击,她知道羌兵们是过于轻敌,待他们反应过来,带着纪砚白,她不一定能赢。 她下马来到纪砚白的身边,在察看他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纪砚白,这下我们算是两清了,你回京后,好好做你的侯爷吧。” “清梧,你等等……” 事情的发生始料未及,岑蔚没有任何防备。 在她转身欲走时,纪砚白突然掏出一张手帕从后捂住了岑蔚。 手帕上的奇异香味让人昏昏欲睡,她无可反抗的向后栽倒在了纪砚白的怀里。 “对不起清梧,这次是你主动回来的。” 他低头吻了吻岑蔚的额头,那是他思念已久的温暖。 马车旁,羌人士兵的尸体横陈,不远处的羌人战旗被羽箭插在了沙地里。 这一刻,纪砚白似乎想到可以让岑蔚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办法。 即便手段如此低劣,可能岑蔚会恨他一辈子。 但是他不在乎。 第25章 岑蔚睁开眼,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月白的纱帐,金丝绣线的屏风,还有床顶上坠下的石榴籽流苏。 她明tຊ明记得自己已经逃出了这个繁华的笼子。 身体软绵绵的如同坠在云上,岑蔚试着动动手脚。 脚上传来的阻滞感扯的她瞬时清醒。 她强撑着坐起,目光落在了脚腕处一只银质的锁链上。 那锁链很长,她若站起可以在屏风内的任意区域活动。 岑蔚搞清了状况。 她被囚了,被囚在了她在侯府的房间。 脑子里回闪着昏倒前的记忆,是谁把她困在这的不言而喻。 “夫人醒了。” 纪砚白端着一碗热粥自外而入。 “怎么不多睡会呢?马车颠簸,夫人应当没有休息好。” 岑蔚对这般陌生的纪砚白感到恶心。 她下床想要一掌让他清醒清醒,却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直接朝着地上摔去。 “夫人慢点!”纪砚白早有预料的冲上去扶住她,没有重心的身子只能柔柔的倒在他的怀里。 纪砚白给自己下药了? 浑身的力气像是未曾拥有过一般,顷刻散去。 她咬着牙质问道:“纪砚白你对我做什么了?” “夫人放心,只是一点软筋散,不会对你造成别的影响。” 纪砚白抱着她轻柔的放在了床上,说出的话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然而,岑蔚脑海里只浮现出惺惺作态这个词。 她看着纪砚白,眼中充满愤怒和不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纠缠的吗?” 纪砚白勾起她腰间的发放在唇边,笑得无害:“可是我后悔了,我要生生世世和夫人在一起。” 是岑蔚先招惹他的。 如果岑蔚没有来救他,他不就找不到机会将她带回吗? “夫人能和云黛有说有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你知道吗,还有那个傅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嫉妒的发狂……只有我能在你身边。” “傅安就只是我的徒弟。” 岑蔚觉得不能再和他解释任何。 纪砚白已经疯魔了。 “可他看夫人的眼神可不清白,没关系,反正夫人以后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过程不重要,有结果就行。 他贪恋着吸着怀中人的香气,一只手紧紧桎梏她的脚腕:“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容我只能这样把你绑在身边,委屈一下夫人,待我们成亲后,我就把脚链给你解开。” 他无比期待着岑蔚重新嫁给他的样子,他设想了许久岑蔚会有多美,足以让全京城都羡慕。 岑蔚没有气力挣脱,她冷笑道:“没有我出面留印,你娶不了我,你是要做一场家家酒吗?纪砚白,你还是早点放了我,别让我恨你。” “自然是让夫人名正言顺的嫁给我,夫人别急,过几日我安排妥当了就会向圣上请旨赐婚,恨也好爱也好,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纪砚白温柔的解释道。 有爱才有恨。 他不能失去岑蔚,不能接受她不在自己身边。 是岑蔚先喜欢他的,怎么能想走就走呢? 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岑蔚葬在一起。 第26章 侯府近日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侯爷抱回来一个美人,把她安置在侯府夫人的院落里。 除了上朝之外,他基本日日宿在美人的房里。 但那美人性格怪异,深居简出,从来不在人前露面,还爱打砸东西。 可惜侯爷宠的很,还叫人一箱一箱的搬新东西给她砸个响。 而无人在意的边关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镇远将军祁知礼的妹妹在大漠里失踪。 失踪之地除了满地羌人士兵的尸体,就只有其妹妹留下的弓箭。 镇远将军一怒之下带着轻骑灭了方圆十里几个羌人驻扎的军营,投降的士兵们却都道没见过将军的妹妹。 也因此,羌人近日鲜少再进犯边境,生怕怎么就惹得这个爷不痛快。 当然还有京城的两件大事。 比如永昌侯边关监察有功,还灭掉了羌族几支精兵,击退了羌人首领。 圣上龙颜大悦,把极为富饶的雍州封地赐给了永昌侯。 第二件事也与之有关。 永昌侯没有接受圣上的嘉奖。 而是用军功换取了一道圣旨,至于是怎样的一道圣旨,暂时就不得而知。 有官员同僚打听过,似是一道赐婚的旨意。 京城内纷纷在传,难道永昌侯马上就要迎娶云黛郡主了? “谁要嫁给他啊!” 京城不确切的消息传来时,云黛激动的差点又把手中的箭对着看台射了。 然后几名副将跑下来安抚这位姑奶奶时,只有傅安在远处不发一言。 直到祁知礼晚上又收拾了几个羌人回来,他才在议事厅里说出自己的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永昌侯请的赐婚圣旨不是求娶的云黛郡主,而是师父?” 祁知礼第一个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说,有可能是纪砚白把阿梧带走了?” 纪砚白回京,岑蔚消失,这两不就是在同一天吗! 大家活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是傻子,边关排查不到还不能往京城查吗? 云黛着急一跺脚:“我今晚就要回京!” 傅安拦在门前,罕然的在众人面前露出认真的神情:“我随你去。” 京城连日下了几天的大雨,此刻天际初霁,沁来丝丝凉意。 砰—— 丫鬟们在门外屏气不敢出声,里面的那位新夫人又开始发脾气胡乱打砸了。 门内,岑蔚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能摔在地上的东西悉数摔破。 不久前她还在沙场驰骋,现在却只能以这样可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夫人摔东西当心着点手。” 纪砚白下朝回来看着满屋的碎片,第一时间先上前去检查岑蔚有没有弄伤自己。 岑蔚冷眼看着,没办法抽回手,只能任由他握着:“怎么,我要是死了,王爷能放过我吗?” 纪砚白头都未抬道:“夫人说笑,死同穴的意思是你死了也要与我同葬。” 她可不会与他同葬! 生平她第一次后悔遇到了他。 纪砚白不知她所想,确认女人身上无伤,他放心的坐回塌上,搂住那柔软的腰肢。 “夫人,圣旨我会在三天后公布,届时我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第27章 夜幕低垂,深秋的夜里没有一点星。 岑蔚用被子把自己一整个包裹住在角落蜷缩。 回到京城她夜夜里如此,却还是偶尔会因梦魇睡不着。 她梦到五年前的自己走了老路,满心满眼只有纪砚白一人,在小产后郁郁寡欢,不得而终。 她梦到初见那一年,这一次她没有在窗边对打马经过的纪砚白惊鸿一瞥,嫁给了哥哥军营里一个年轻的副将,幸福美满的过了几年,硝烟渐起,那副将死在了战场上。 无论有没有纪砚白的存在,她的结局都不是那么的圆满。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梦里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