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向云疏吃了一惊,“事情查清了吗,到底是谁陷害我?”
“宫里的纷乱,你不懂,也不必多问。总之,这次是太后保了你一条命。你不必管其他的,出了宫,带着你娘亲好好过日子吧。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这是你的东西,我给你收拾出来了,里面还有我给你的一点银钱,不算多,就当tຊ我老婆子对不住你。” 向云疏紧紧抱住包袱,红了眼眶:“嬷嬷,谢谢您。” “你待会就跟着叶七走。他负责送你出宫。” 一旁始终弓着身子的小太监叶七,先给向云疏跪下,磕了个头,低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你也救过我,就当两不相欠吧。”向云疏说。 兰嬷嬷低声说:“快走吧,不用回头,这里不是好地方。” “嬷嬷,我会想您的。”向云疏伸手抱了抱她。 “哎,走吧走吧。”兰嬷嬷推她出去,挥了挥手。 看着向云疏和叶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兰嬷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 “姑娘,我来拿吧。” 叶七主动接过包袱,默默走在前面。 向云疏说:“我听说你膝盖伤得厉害。” “没事的。” “膝盖废了,将来要受大罪呢。”向云疏想了想,从包袱了摸出一张纸来,“这是我自己看医书弄出来的方子,你如果不嫌弃,拿回去照着抓药吃试试,也许对你的腿有好处。” 叶七有些惊讶:“姑娘还会医术。” “闲着无事,看看书打发时间。”向云疏嫣然一笑。 叶七抿抿唇:“姑娘不恨奴才吗?”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没姑娘想的那么好,当时福儿找我,我确实是故意撞破屏风,把姑娘的存在告诉了那边。” “但你还是救了我。”向云疏笑道,“在宫里,你这样心软,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过的很难吧?” 叶七心情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摸着黑绕到云晓门,叶七摸出一块牌子给守卫看了,守卫就打开了门:“快点出去!” 向云疏拿过包袱,对叶七说:“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了,你在宫里,好好活着吧。” “姑娘在外面,也好好活着。” “好,咱们都好好活着!” 向云疏把包袱背在身上,深深吸了口气,抬脚迈出宫门。 澜山轩。 太子妃的寝宫内凉气缭绕。 朱敏躺在靠枕上,喝了一口药,皱着眉摆手。 “再喝一口吧。”灵芝红着眼眶,轻声劝道。 “太苦了,”朱敏皱眉推开药碗,“何况我已经吃过解药,这东西喝不喝有什么要紧。” 灵芝只得拿开碗,看看左右无人,便低声说:“慎刑司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女人被送走了。” “嗯。”朱敏淡淡的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也就只能活到今天晚上,太后不会放过她的。” “一个贱婢,死有余辜。”灵芝低声说,“凭她也配让太子妃您伤了自己身子!” “好了,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是。” …… 夜色很黑。 走出皇城,向云疏觉得很饿,很累。 但她的心却雀跃无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清新美好,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她沿着玄武大街一路走着,忽然感觉到周围有些异常。 她停下脚步,在浅浅月色下,看到从周围巷子里,走出两个身穿黑衣的人。 他们朝她汇聚,靠近。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向云疏后退几步,连忙解下包袱,“这里有一些银子首饰,你们可以全都拿走。我绝对不会报官!” 为首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这是把咱当要饭的了。” 他刷地抽出一把长刀,雪亮亮的刀尖指向向云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向云疏后心汗毛直竖,一面后退,心里紧急想着要朝哪里逃跑,一面尽量说话拖延:“我跟你有仇吗?为什么杀我?二位好汉大哥,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 男人似乎已经把她这柔弱女子当做了囊中之物,因此并不着急动手:“不是我们要杀你,是有人要取你性命。” “谁?” “你没必要知道!大哥,没必要多啰嗦,赶紧办完了复命要紧!” 另一高个黑衣人话音刚落,一刀刺来。 向云疏慌忙举起包袱阻拦,同时撒腿就跑。 高个黑衣人没想到自己一击竟然没有击中,顿时有点恼羞成怒,飞奔过来,一掌拍在向云疏后背上。 噗—— 向云疏狠狠吐出一大口血雾,扑倒在地。 “死了吧?我来看看。”另一个矮胖黑衣人上前来,蹲下身子,手指放在向云疏的脉搏处,忽然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死了没?”高个黑衣人问。 “只剩一口气了。”矮胖黑衣人站起身。 “那就断了她这口气。”高个子黑衣人再次举起长刀。 “等等——”矮胖黑衣人连忙拦住他。 “你什么意思?”高个黑衣人皱眉不悦,“咱们做这行多少年了,一向杀人断气。反正留着她一口气也是受罪,不如早点送她上路,我们也好交差。” “可是……”黑衣人犹豫了下,“她肚子里好像有孩子了。” “什么?”为首黑衣人惊疑不定的朝趴在地上的少女看了眼,“你确定?” “大哥,我好歹也学了四五年医呢,总不能连个孕像都诊断不出来吧。”黑衣人有些无奈,“不过,她现在身受重伤,孩子怕是也不行了。” “那就断了她这口气,送她早点归西!” 黑衣人举起长刀,对准地上少女的后心位置,狠狠刺下来—— 当啷! 远处飞过来一个小小的石子儿,撞击在长刀的刀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刀应声断成了两截。 男人被震得虎口发麻,噔噔噔后退几步。 他们看着断掉的长刀,眼底露出惊恐之色。 区区一粒石子儿,这力道,太恐怖了! 淡薄的月光吝啬地撒在青石板路上。 一个穿着旧袍,背着竹篓的男子慢悠悠走来,微微侧首看向他们:“月黑风高杀人夜吗?” “你,你是谁?” 黑衣人声音发颤。 “我不杀人,你们走吧。”男子挥挥手,然后就蹲到了地上,旁若无人的检查地上少女的伤势,丝毫也没有将刺客放在眼里。 两个黑衣人知道他们绝不是对手,撒腿就跑。 男人检查了一番,忽然发现少女的裙子已经被血染红,不由微微皱眉,是流产的先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