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靳松青哄两个孩子睡了个下午觉。
林晚棠一直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等他。 头顶的天空,晴空万里,完全看不到一点乌云。 这里的空气也很清新,有各种大自然的味道:太阳的味道、青草地的味道…… 靳松青出来的时候,林晚棠昏昏欲睡,头差点磕到地上。 但有靳松青在,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靳松青单手托住她的下巴,稳稳接住了她。 林晚棠迷糊间,身体突然感觉走在台阶上,一脚踩空,掉进了无尽深渊。 她猛然惊醒,眼神惊恐盯着前方,本能地向上抓着什么东西。 很快,她冷静下来,意识到那只是梦,而自己正抓着靳松青的胳膊。 她抬头,朝着靳松青,脸上绽开一个漂亮的微笑。 靳松青维持这个动作,语气平淡:“怎么不进屋睡?” 林晚棠像一只小猫,摇头,下巴不停在他手心里蹭着,靳松青感觉她在给自己挠痒痒tຊ。 “有点事想问你,所以在这里等你。但是太阳太好了,晒得我都困了。” 靳松青很快也搬来一个小板凳,在她身边坐下。 这种木制板凳是专门放在院子里坐着的,板面长方形,很轻,拿取很方便,但是不高,靳松青坐下来,长腿完全无处安放。 他的双腿前伸,裤子向上滑动,露出脚踝。 林晚棠不经意间一瞥,瞥到了脚踝处。 同床共枕那么多个夜晚,她从来没有往他的脚踝那里注意。 现在不经意的一瞥,倒是被她发现了宝藏——原来性张力也可以是只看到脚踝。 大白天的,她又在想入非非了。 靳松青疑惑开口:“你要问我什么?” “哦,”林晚棠缓过神来,终于想起来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你和镇上小学的校长看起来很熟悉,你们之前就认识?” “嗯,认识。” 冷冰冰的回答,林晚棠不满地撅嘴。 但靳松青很快继续说:“有一年我去市里运输水果,不巧路上运输车坏了。当时天气冷,水果不禁冻,要尽快送到市里的超市里才行。当时很着急,又没有办法。就遇到他了。他帮忙找了一辆大货车,才让那些水果没有坏掉。”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上门道谢。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林晚棠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前妻也见过他?他也像夸我一样夸过你前妻吗?” 良久,回应林晚棠的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 林晚棠有些失落:“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夫妻一场,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所以多问了几句。” 她起身回屋,“我有些困了,也要睡个下午觉。你随意。” “没有。”靳松青突然开口,“他们没见过面。” “哦。” 不是在她最想听的时候说出来的答案,即便是现在听到了,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进了屋里,林晚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烦躁得很。 她刚才是不是有些太作了? 但她本来就是作精啊,这很符合她的人设。 作精做作一些,不是很正常吗?靳松青娶她的时候,心里就应该清楚这一点,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为什么依旧很烦躁,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上挠痒痒。 靳松青还保持刚才的动作,在院子里坐着,神色复杂。 早晨出门的时候,林晚棠揣了几块糖放进他的口袋里。 他剥开其中一颗放进嘴里,入口的时候有点酸,但很快就变得很甜。 一颗接着一颗,靳松青直到将口袋里的糖全部吃完,才起身,也进了屋。 隔着老远的时候林晚棠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尽管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进这屋,但她还是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进门的方向。 靳松青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林晚棠的背影。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在床边上,对着她的背影轻声细语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什么。” 林晚棠没搭话,但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靳松青便继续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太多。不是因为放不下,而是觉得没必要再翻出来。人总要往前看。但是你在意,我想应该告诉你。” 林晚棠依旧不回答他。 他既然知道她在意,那就应该早就告诉她,现在才说算怎么回事? “我和前妻是以前入伍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是战友,结婚只是当时的任务需要。后来她牺牲了,和两个孩子的亲生父母一起,牺牲在同一片土地。之后,我退伍以后,一直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直到遇到了你。” 林晚棠不是傻子,她能明白靳松青是真心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他的前妻也很伟大,她很尊敬。 她心里不舒服,只是因为他刚才犹豫不决的态度。 林晚棠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过身,看着靳松青,眼中夹杂了几分委屈:“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靳松青紧握住她的手,并揉了揉。 林晚棠坐起来,语气严肃:“那你保证,以后我问你什么你要立刻回答我,不能对我有任何隐瞒,我们之间要永远坦诚相待。你保证我就不生气了。” 靳松青郑重其事地点头,回答:“好,我保证。” 林晚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又开始搂住他的腰撒娇。 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林晚棠很享受这样和靳松青依偎在一起的时光,心里总是能得到极大满足。 靳松青靠在床头,轻轻地揽着她的腰。她则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他的呼吸。 林晚棠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很像一对老夫老妻。等她和靳松青七老八十了,他们还能这样彼此依靠,该有多好。 而岁月静好的时刻总是很短暂。 “松青?松青在家吗?”院子里传来其他男人的声音。 白天,靳松青在家的时候,大门一般是开着,邻里街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串门进来。 靳松青皱了皱眉,松开林晚棠。 “我去看看。” 林晚棠点头,靳松青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李叔,怎么了?” 被叫李叔的人满头大汗,语气焦急,方言都飙了出来:“松青啊,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