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怀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沈清筠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驰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沈清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沈清筠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驰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兰侯的?” 谢砚怀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驰,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驰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沈清筠斜眼睨谢砚怀,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驰定了定神,将当初沈清筠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谢砚怀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沈清筠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谢砚怀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谢砚怀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沈清筠,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驰讲完,沈清筠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驰愣了下:“我?” 沈清筠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驰不解的神情,沈清筠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沈清筠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驰哑然:“我……” 沈清筠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驰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沈清筠步步紧逼:“谢砚怀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谢砚怀?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沈严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沈清筠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沈清筠。”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沈清筠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谢砚怀声音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沈清筠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谢砚怀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驰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砚怀,你知道吗?沈清筠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谢砚怀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驰回想起沈清筠刚死时,谢砚怀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