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偷偷看了他一眼。
少年人握着笔,认真思考时眉心会微微皱起来,幅度不大,气质格外的沉静。 南昭能感觉到,他的状态是放松的。笔尖仅仅停了几秒,就飞快的写起来。 男生认真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 她目光下滑,落在他解了一颗扣子的睡衣领口,走神思索了下,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脸颊突然被一只手罩住。 她大脑一懵,头顶偏侧传来低低的警告声,“别走神,认真写。写完让你看个够。” “……”南昭反应几秒,脸颊都滚烫起来。 谁要看你啊! 靳曜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南昭忍住被吓得怦怦跳的小心脏,认真集中到了作业题上。 过了一会儿,她拉靳曜的衣袖,“靳曜哥,我这个步骤还有点儿不太明白。” 靳曜指间的笔转了两下,顿住的笔尖抵到纸页上,他手臂越过她肩膀,撑在桌面上。 “我看看。” 说话间,南昭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呼吸也拂到脖颈,痒痒的。 她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之间,或许只隔了浅浅的一指节的距离。 她好像被他的气息都包裹起来了。 他洗过澡,满身都是沐浴露里干净又清爽的冷青柠涩涩的香。 不刻意的去注意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突然发现了,竟然要命的忽视不了了。 ……想跑。 南昭眼睫颤了颤,感觉耳朵好像也糟糕的开始发热了。 耳边是男生低声认真给她分析那一道步骤的声音,她心不在焉的听着,努力集中心思。 “听懂了吗?” 靳曜察觉到她的走神,声音严厉起来,他是一个负责的老师,“南昭,能专心吗?” 南昭:“……” 低头看,幸好这一步难度不太大。 南昭只是卡在了一个小细节,她忙不迭点头,“懂了懂了。” 说完不等靳曜反应,她“蹭”的站起了身。 靳曜抬了抬眉,“?” 南昭胡乱拿起草稿本和试卷,匆忙告别,“那个,靳曜哥,我没什么问题了,就先回去了。” “打扰你了,你早点睡!” 说话音儿还在回荡,小兔子已经慌手忙脚的跑没影了。 远远传来“砰”的关门声。 靳曜手指抓着半张被扯裂了留在他这里的草稿纸,低头笑了笑。 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明是她不停的偷看他,结果自己倒先跑了。 他停了几十秒,慢条斯理的把草稿纸折起来,随手夹进书架上的书里,坐回椅子。 收起心绪,安静的刷题。 搁在旁边即将暗掉的手机被翻过的纸页碰到,重新亮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搜索记录: 1,怎么养好16、7左右的小姑娘。 2,如何不动声色的撩拨喜欢的小姑娘? 3,怎样悄无声息的打退情敌,并且不让她察觉? 4,降低兔子警惕心的方法。 5,怎样追到喜欢的人…… 6,她总是关注别人,怎样才能让她的注意力只停留在我身上,只对我笑? 7,绿茶的自我修养。 8,占有欲太强怎么抑制。 窗边吹进来几缕春风,拂动了桌子上凌乱摆放的纸张,即将飘起来前,一只骨节分明探过来,修长干净的手将其按住。 亮起来的手机缓缓熄暗了屏。 ……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淡金色的光透过玻璃窗映到地板上。 南昭昨夜从靳曜房间回去后,不对劲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又算了半个多小时才睡。 小姐妹是十点零五分的高铁。 她从柜子里挑了一身方便四处玩的便服,随手扎了个丸子头,洗完漱后下楼。 走去厨房倒水时,惊讶的发现靳曜竟然已经起床了。 “醒了?正好。”靳曜刚煎好蛋,岛台上的盘子里放着手抓饼和烤面包,“先端走,我这儿还差点。” 南昭先接了杯温水喝,舔了舔润湿的唇瓣,去端盘子,奇怪问,“靳曜哥,你今天有事吗?” 靳曜周末的早晨有睡懒觉的习惯。 “没有。”他偏过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给煎成金黄的蛋翻了个位置,“睡不着了。” “哦哦。”南昭端着盘子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两盒牛奶进来,准备加热。 “我热个牛奶,你要喝吗?” “嗯。” 简单的交流过后,两人安静的吃着早饭。 自南昭来那天提出水龙头的热水有问题后,靳曜就找人装了个小型洗碗机。 收拾好厨房,南昭看了看时间,将近九点钟。 按照高德地图,从公寓到高铁站差不多半个小时,南昭并不急走,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靳曜倚进沙发里,递给她一小碗洗好的红提,懒洋洋问,“你小姐妹几点的车?” “十点零五。”南昭说。 “我送你?” 南昭咬提子的动作一顿,她准备坐公交去,谁和谁都不认识,免得碰面尴尬,她拒绝,“我刚查了到高铁站的公交路线……” “行。”靳曜也没强求,垂眸把玩着手机,想了想,叮嘱,“出门拿好包,手机和重要物品都别乱放。” 南昭乖乖点头。 “下午别玩太晚,外面不安全。” 南昭:“好哦。” 她走前,他突然又问,“钱够吗?” 问完不等她回答,兀自打开手机给她转了2000过去,打量着她,“买东西别拘束,有喜欢的衣服饰品就买,钱不够给我说。” 南昭呆呆的看着手机上从天而降的转账:“……” 完,她的账单又要负重了。 “算了,还是我送你吧。”看着小姑娘傻呆呆的模样,靳曜烦躁的起身,拎起外套。 丢了怎么办。 “送你到那儿我就走。” 南昭:“…………” 就有一种,你在很认真养崽的错觉。 她以前在家出门的时候,她爸妈都从来不会叮嘱她这些,是很彻底放养式教育。 很长一段日子里,她是真心羡慕过别人的。 因为不论是出门还是归家,同行的朋友们都有父母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关心、催促,但她没有。 她的父母只会按时给她打生活费。听说她要出去玩,多半也是一人给发个红包。 久而久之,就逐渐习惯独立自主了。 而在靳曜眼里,不论是他晚上出门,还是现在,他好像都把他们两个放在了“长辈”和“小朋友”的身份,南昭心情复杂。 她最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好和关心,轻轻垂下眼睫,乖乖的点了点头,“那好哦。” “走吧。”靳曜揉了揉她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