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了?” “我……”陆老夫人几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猛然看到一旁的成措,慌忙开口:“成措,来,你和大牛聊聊这些年的事,你爹身体有些不好,我去看看。” “我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陆老夫人不让大儿子抓她,给小儿子使眼色:跟你哥说说这些年的事,明白说什么吧? 就是兼祧了他不能回来。 陆缉尘不明白。 何况,这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事? 他刚才问过大哥,大哥是无意中看到母亲,心有怀疑,去老家问过才知道真是他们。 就是说老家的人见过他,知道他就是陆大牛。那些人还知道他们家兼祧的事,估计现在好奇心都快在肠子里打结了。 若不是离得远,如今差距太大不敢乱说,高低得来看场热闹。 就是现在,估计也夜不能寐的想着他们家这桩奇事。 反而是他们才来京城一年,知道他们家兼祧的人不多,大哥才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女人和孩子光明正大的上门。 所以,这件事,还要跟嫂嫂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大哥先下去休息,明日再说。” 陆大牛着急爹的身体,他跟二弟叙旧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娘,我爹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 陆老夫人不想去,不断暗示成措。 陆缉尘起身,拱手离开。 陆老夫人看着头也不回的小儿子,苦笑着带着大儿子去看他爹:“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爹更重要。” 陆老夫人心中动容,但就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他就没听说成措兼祧的事呢,若是听说了也省得她麻烦。 不过也是,罗家是商户,富庶之地,她们这些年也没去过富庶之地。 哎。 …… 大房院内。 林之念从浴池出来。 春草为夫人披上衣衫。 青绿色的裙摆盖在她光洁的脚背上。 “明日将西厢房开成三间,分别开三道门,以后庄户和铁匠的人来,不能碰上。” “是。”Ꮣ 林之念叹口气躺在藤椅上。 夏静取了手炉为夫人烘发。 冬枯打开香膏:“夫人不高兴纪公子因见到落花公子揣摩您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惩戒纪公子就是,为何如此麻烦?” 林之念执起团扇敲了她一下:“揣摩人心思是人之常情,为了这点小事,就办了他,那你天天揣摩我的喜好,我是不是要把你发卖了去。” “夫人不要啊,奴婢只是……” 林之念笑了:“逗你的,小事罢了。” 只是纪缺太精于此道。 她还没到皇家议事时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保密程度,他就已经‘催着’她完善了,也是头疼。 香膏在比膏脂更细腻的皮肤上晕开。 手炉烘开一缕缕墨色的发丝。 林之念手上的团扇落在藤椅边缘,昏昏欲睡。 “夫人,二爷求见。” 熏香随着沉默在室内慢慢飘开,晚风吹起窗前的轻纱又落下。 过了好一会。ᒐ 林之念悠悠开口:“让他进来。” “是。” 春草、夏静忍不住互看一眼:二爷还敢来? 因为今天那位‘贵客’? 嘘,别说。肯定没走正门。 又急忙错开眼。 陆缉尘走进来,身形挺拔,自然而然的看藤椅上的人一眼,又绕去后面换衣。 再回来时。 陆缉尘接过夏静手里的手炉,坐在高凳上,捧起一缕墨色的长发,任绸丝穿过他指尖,心神已动:“我近日会让下面的人对京兆尹出手,死罪,证据确凿,这样会在他那里打开一道汴京城的缺口,让我们的人进来。” 汴京城势力凝固,久撼不动,‘杀进’是最快的方式。 林之念神色不动,死一两个人能空出多少位置,慢了:“他们歇下了?” 012都好都行 陆缉尘知道她说的是谁,手炉烘干一缕长发,又执起一缕:“安排在了娘的院子里。” 林之念预料到了,毕竟是亲骨肉,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放手:“爹娘具体什么意思?” “爹娘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我觉得尽量不要有意思的好。” 林之念嗔他一眼。 手里的团扇支在藤椅上,轻轻转了一圈:“也不必如此……” 她对陆大牛回来的事没意见。 只是别那么‘不懂事’的说话就行。 ‘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 这让她怎么回,这些年她都当他‘死’了的。 她还能当罗娘死了? 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若是思念大儿子,跟着大儿子过也理所当然,至于姐姐妹妹就没必要了。 大家都不是需要姐妹的人,边界感清晰一点为好:“爹和娘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陆缉尘今天听了很多句‘不容易’,这一句最没有必要。 他爹娘躺着就把福享了。 林之念怎么会没看出他的不满:“回都回来了,刚刚春草说了一下罗家,挺有意思。她们所有的姑爷都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从文就是从武,大姑爷做到了县主簿,二姑爷,就是咱们大爷,从了军,任八品,算着,应该是有意选的姑爷,可见对自家女儿也算尽心。” 陆缉尘散开手里的头发,在手中转一下,继续烘。 林之念看向春草:“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回夫人、二爷,是罗家的位置,罗家是皇商柳家下面较大的供货商,很多贡品都只此一家、工艺登峰造极,按说早已该自立门户,可却一直被柳家压着。” 陆缉尘不意外。 “罗家几次要出头,又被柳家按回去了,柳家历代有送女儿入宫为贵人的习惯,这些年更是走了运,被三皇子收拢,来路就比罗家硬,所以罗家一直没办法取而代之,奴婢觉得……” 春草看二爷一眼,怕说了二爷不高兴。 “觉得什么?” “觉得大爷是冲着二爷来的,罗家想通过二爷的手为罗家铺路!” “听到没,冲你。” 陆缉尘放下手炉,换上梳子,梳开她干透的长发:“难得大哥惦记我,有这个功夫,不如给大哥升一升更有效率。” 升一升? 林之念思绪被拉远了些,曾经她也有意让大牛从武,投入李百户麾下,再绞一小股匪患,看看能不能让李百户为他引荐粮道司。 只是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陆缉尘拿过帕子:“这么多年只做到了百户,估摸着他跟的将军也没上过前线。” 林之念闻言笑了一下。边境被她们把着,里面没仗可打。 “嫂嫂的意思呢?” 林之念想过了:“都好。” 陆缉尘不那么觉得:“大哥离开多年,在外有自已的生活,与罗姑娘情深义重,我觉得贸然改变也不方便,虽然他回过老家,但人有相似,我在仕途上也有不少仇家,有心找我麻烦的人也不少,未必就一定是我大哥。” 林之念笑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