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况岸脸色略沉,沉声开口:“白姝瑜,你究竟是因为她的护理知识不过硬而生气,还是因为我和她走的近,你公报私仇?”
白姝瑜难以置信,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没有看透过江况岸。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 她是什么样的人,江况岸应该再了解不过!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没有多出那段书中的记忆,她还要继续在这段错误的感情里沉沦多久。 最后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白姝瑜脸色难看没接话,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一旁的邱月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白医生,我知道我就是个平民百姓,没资格到军区医院来做护理,但我一定会做好的。” 说完,又委屈巴巴看了眼江况岸:“我知道我和况岸是两个阶层的人,我也从没想过要高攀什么。” 故意放低的姿态,三言两语就把“高高在上,蔑视群众”的帽子扣在了白姝瑜头上。 偏偏江况岸像是听不出邱月话里的挑拨。 他放缓脸色,开口安慰邱月:“小邱同志,新中国人人平等,你不要自轻自贱。” 说最后一句时,他还斜睨了白姝瑜一眼,好似她是什么阶级敌人。 白姝瑜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互相维护,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痛。 复杂的情绪交织到最后,只剩疲倦和心累。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还有病人需要手术,就不奉陪了。” 丢下这句话,白姝瑜没再看江况岸一眼,与他擦身而过进了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瞬。 白姝瑜的耳畔骤然安静下来,江况岸和邱月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她曾经为江况岸无数次泛起涟漪的心湖,如今也如一潭死水,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白姝瑜抬眸看向桌上的日历,婚期还有二十多天。 她闭了闭眼,只在心里祈祷陆文清会和江况岸不同。 把思绪安定下来后,她换上白色无菌衣准备给患者做手术。 一忙就是五台手术,做完后天都擦黑了,白姝瑜更是出汗出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她刚换下湿透的衣服走出办公室时,便听走廊里几位同事在聊天。 “小孟,你和你对象才处了一年,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我也不想这么急,但是他说,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把我娶回家了……” 护士小孟嘴里埋怨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白姝瑜蓦地有些怔然。 一瞬间又想起江况岸那些推拒结婚的话:“我还不想结婚,再等等吧。” “那么早结婚对我们的事业不好。” “国家马上就会号召晚婚晚育,我们身为红军子弟,要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江况岸说的多了,白姝瑜几乎都快要忘了,原来爱一个人,是会迫不及待想要娶她进门的。 江况岸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说到底只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白姝瑜抿了抿干涩的唇角,无心再听,默然离开。 秋天的夜晚很冷。 白姝瑜走出军医院时,冷风扑面而来,吹红了她的眼眶。 回到家,白姝瑜打开灯,静默地看着空荡冷清的房间。 五年前,她留学回国后。 江况岸就从军区的小别墅,和她一同搬到了干部居住的二层小白楼。 他们一同生活,虽然不同房,但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可除了最初的那个月,江况岸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部队宿舍,很少回来。 这里的一切布置,几乎都是她一点一点添置的。 从柜子上盖的花纹布艺、墙上挂着着合照相框,最后看到桌上精致的花瓶摆件。 但空荡的房间填得再满,她的心也依旧是空的。 好在,这是她呆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趁着明天休假,她就会从这里搬走,从过去的生活中抽离,和江况岸彻底分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 白姝瑜就先整理出了一部分不用的东西用编织袋装好,准备拿去扔掉。 不想刚一出门,就见江况岸和邱月站在楼下,两人近得像是拥抱在一起。 白姝瑜脚步一顿,就听邱月遗憾的声音远远传来。 “况岸,听说你和白医生还有二十天就要结婚了……你可以先不要和白医生结婚吗?” “要是你们结了婚,我就不能再私下和你见面了,我不想被人说是第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