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瑜走出军医院,就看见陆文清靠在路边的军绿色越野车上。 抬头看到白姝瑜时,男人冷峻的眉眼顷刻如冰山融化,温暖笑着朝她走来,将臂弯里一大束花递给她。 “小白同志,希望你喜欢。” 洁白的茉莉搭配粉色的多头玫瑰,芬香扑面而来。 白姝瑜没想到,陆文清来接她也会这么重视。 她接过话,轻轻说了句谢谢。 陆文清垂眸看她,眼底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是克制地说了句:“我来接你下班,走吧。” 白姝瑜抱着花上车。 陆文清又给她递来一个纸盒:“打开选选。” 白姝瑜打开,才发现里面是已经写好的不同样式的请柬。 封面精致,内容也全部都是手写的,钢笔字强劲有力。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样式的请柬,所以多准备了一些不同的,到时选你喜欢的用就好。” 白姝瑜看着怀里的盒子,心口忽然有些发酸。 第5章 自婚期定下以来,她也曾和江况岸商量过结婚的事宜。 小到请柬,大到宾客的座位和婚纱。 可江况岸每次都很敷衍,来回都只有一句:“你自己决定。” 见白姝瑜没说话,陆文清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工作辛苦,总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准备。” 第一次,白姝瑜觉得她不是在一厢情愿的付出。 她按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再次郑重的向陆文清道谢:“谢谢。” 谢谢陆文清没把这当成一个家族联姻。 也谢谢陆文清让她知道,她也值得被珍视。 白姝瑜很开心和陆文清吃了饭,看了电影。 回到大院时,她刚送别陆文清,准备进家门,不想转身就看见江况岸站在不远处。 男人眼神冰冷扫过她,视线最后定格在她怀中的花上。 妒火在心口烧,江况岸的语气不太好:“白姝瑜,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白姝瑜黛眉微蹙,轻轻问了句:“那么江况岸同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未婚夫吗?” 江况岸一哽。 缓了缓后,他抬手扶额,语气无奈:“姝瑜,我知道你还在为我不想结婚的事情生气。” “可不管你找谁来刺激我,我都不会妥协。” 江况岸叹了口气,义正言辞劝说她:“把婚期取消吧,免得到时候你和白家都下不来台。” 白姝瑜抱紧了怀中的花,一动不动的看着江况岸。 她曾认真刻骨地爱过他,但此刻,她却只觉得他陌生。 如果江况岸不想结婚,早就可以拒绝。 而不是等到婚期已经定下,亲朋好友人尽皆知后,才说不想结了。 白姝瑜摇了摇头,越过他就要进屋:“婚礼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关上白家大门时,她只丢下句。 “江况岸,无论你来与不来,这个婚我都会结。” 江况岸没想到一想顺从的她,这次会这么坚定。 他沉默望着白家关上的大门,静默地像是一座雕像…… 白姝瑜却没在意这次不欢而散。 从江况岸拒绝结婚起,她就已经渐渐放下这个人了。 等到婚礼举行还剩下十天时,白姝瑜准备把请柬先给科室的同事。 可走进办公室打开抽屉后,她顿时僵在原地。 放在抽屉里的请柬竟然不见了! 疑惑之际,门口响起一声冷嗤:“不用找了,你的那些请柬都被我当垃圾丢了。” 白姝瑜回头,就看见邱月神情嘲讽地倚靠在门边,全然不见脚腕扭伤的模样。 白姝瑜攥紧手,尽量维持着冷静:“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乱碰?” “准备这些有什么用,你难道没看出来,况岸他根本就不想和你结婚吗?” 邱月轻啧两声:“其实我都有点同情你了,门当户对又怎么样,不还是要被退婚?” “你该同情的是你自己。”白姝瑜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声音淡淡,“毕竟离了江况岸,你什么都不是。” 邱月脸色一白。 白姝瑜没心思继续纠缠,正打算去重新准备请柬。 却在门口被邱月一把拉住了衣袖。 恰巧,不远处响起同事的打趣声:“江团长,来找白医生呢?” 邱月神情一变,当即重重摔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声解释:“白医生,你的婚礼请柬真不是我弄丢的!” 白姝瑜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 江况岸已经快步走到门口,扶起邱月。 第一次,他看向白姝瑜的眼神带了狠意:“我还没有同意结婚,请柬丢了就丢了。” “随便迁怒怪罪无辜的同志,你还是我认识的白姝瑜吗?” 白姝瑜几乎快要将双手攥出血,才忍下眼底的酸涩。 比起邱月的诬陷栽赃,更让白姝瑜感到寒心的,是江况岸怀疑的态度。 纵使他们做不成夫妻,也有共同长大的情分在,可他下意识无条件相信的却是别人。 江况岸仿佛看不见她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命令:“你和小邱同志道个歉,这样……”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结婚的事情,我和你还有得商量。” 第6章 “我拒绝。”白姝瑜脱口而出。 她搬走的这期间,但凡江况岸回过一次家,或者稍微留意一点,就会知道她早就已经放弃和他结婚了。 可他没有。 甚至连她的离开,都毫不知情。 一些护士和患者都聚在这里,看热闹说闲话。 白姝瑜强压着情绪开口:“是她擅自丢掉我的请柬,又故意使手段博你同情,我为什么要道歉?” 江况岸剑眉紧蹙,下意识反驳:“邱月心思单纯,不是那样的人。” 一瞬间,白姝瑜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她不是没有解释过,是江况岸从没有给过她分毫信任。 再深厚的爱意,也会在一次次失望中消磨殆尽。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没再多看江况岸一眼,转身离开。 下一秒,江况岸低沉冷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姝瑜,你别后悔。” 后悔? 在外人看来,这是江况岸第一次为了邱月和她争吵,无伤大雅。 可只有白姝瑜知道,按书里的剧情。 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江况岸都只会无条件相信邱月。 邱月将配错药剂量差点致人死亡,又罪责栽赃给她时,江况岸无动于衷。 白家被人陷害贪污,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江家做为世交,第一个撇清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白姝瑜都铭记于心,绝不会后悔。 第二天。 白姝瑜就向主任请了婚假。 既是为了给自己冷静平复的时间,也是为了专心安排婚礼。 而陆文清再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他陪她试了一件又一件婚纱,没有一丝不耐,也从不吝啬夸赞。 又亲自在最好的闻登酒楼定下喜宴,提前试菜。 江况岸对她说过爱,最后却总是让她一个人。 陆文清什么都没说,却耐心陪她做完了很多事。 原来爱或不爱,用行动就可以说明…… 白姝瑜的心彻底安定下来,甚至隐隐有些开始期待婚期的到来。 最后三天,确定了白陆两家的来宾后,陆文清因为任务先回了部队。 白姝瑜独自回家。 快要到大院门口时,她发现路的尽头,站着江况岸。 他一身军装英俊挺拔,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似乎等了她很久。 许是觉察到白姝瑜的视线,他猛然偏头看来。 四目相对,情绪各异。 江况岸眸光复杂走过来,声音都发哑:“姝瑜,你这些天都在躲我,甚至连家都搬出去了。”“为什么?” 他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难道就因为结婚的事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只剩下结婚这一条出路吗?” 白姝瑜如今看着他,脑子里只剩下他为邱月所做的种种。 她淡淡开口,只剩涩然的平静。 “江况岸,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们就分手……” “白姝瑜,不要再拿分手来作威胁!”江况岸剑眉紧拧,冷声打断。 可撞上白姝瑜冷淡的目光,他又像是无奈一般,缓和了语气:“我没有不愿意结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 又是等。 处了这么久,她听江况岸说过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等。 “江况岸,我已经27岁了。” “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着你,又有多少个十年够你蹉跎?” 她十七岁就跟了他,可他的爱与偏向,却全给了另一个人。 她不要再飞蛾扑火,继续错付下去了…… 第7章 夜风料峭。 江况岸和白姝瑜相对而立,中间隔着的半米距离,像是隔着银河。 江况岸紧紧看着她,薄唇微张:“非结不可吗?” 白姝瑜不明白。 如果江况岸不想和她结婚,也不想和她有以后,为什么不早些和她说清楚。 说他不爱她了,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寒凉秋夜冻红了白姝瑜的眼眶,可她的声音却是平静的。 “既然已经不爱了,为什么不早点坦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