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蘅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可是一看到还倒在周安怀里的盛淮安,江若蘅强压着心里的慌乱,逼迫自己打起精神。 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料,直接绑在盛淮安的伤口附近,眼看着出血量慢慢减少,江若蘅这才着急的拍着周安的胳膊。 “快送王爷回王府,小心不要受风,不要颠簸,若是再留在外面耽搁,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顾不及细问情况,周安扶着盛淮安直接从一边随手牵了匹马,往王府的方向赶。 江若蘅被落在原地有些迷茫,看着周安一骑绝尘的身影大声呼喊:“喂!你们把我落下了!” 只是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估计是听不到了。 看着这还停着一匹马,江若蘅却只能和它大眼瞪小眼,她不会骑马。 纠结了半天,江若蘅还是选择撩起衣袍下摆,快步赶回王府。 没有江若蘅在一边,周安啰啰嗦嗦也说不清楚情况,只能让府医自己小心照顾着盛淮安。 府医眉头紧皱,把脉半晌,江若蘅赶回王府的时候,也只是取下了金簪,将将帮盛淮安把血止住。 看到江若蘅回来,府医立刻起身,五官都皱在一起:“王爷这手是你给扎的?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江若蘅看了一眼盛淮安的脸色,根本来不及解释,一把把府医拨到一边,提笔写下一张方子。 “快拿着这张方子给王爷煎药,我去给王爷施针。” 见江若蘅决定的如此干脆利落,周安也不再多想,直接选择听从吩咐,拿着方子便走了。 府医心中纵然有些不满,但是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现在救王爷才是大事,所以跟在江若蘅身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生怕她有什么举动伤害到盛淮安。 江若蘅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直接拿过府医的医药箱,翻出一包金针,现在盛淮安已经被他们平稳的安置在榻上,只是固定发冠用的金簪被她取下,现在盛淮安的发冠也已经不见踪迹,一头如墨的长发铺散在床上,盛淮安眼睛紧闭,眉头微皱,倒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江若蘅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金针,复扎在盛淮安的另一只手上。 这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红点,根本算不得伤口,可是很快,这根针扎过的地方,也往外渗了几滴血珠,颜色暗红。 江若蘅又亲自动手挤出几滴血珠,直到血液变得鲜红,盛淮安的呼吸好似也平稳了一些。 江若蘅终于放下盛淮安的手,伸手解起盛淮安的腰带,府医大惊失色。 “你,你这又是要如何啊?” 江若蘅看也不看他,手上动作逐渐加快,直到只剩最后一层里衣,江若蘅伸手一把掀开。露出盛淮安的胸膛和小腹。 盛淮安是十分精壮的身材,胸膛微微起伏,看着便让人很有安全感,偏偏到了腰腹的位置,线条明显,肌肤十分紧致,忽略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江若蘅忍不住就有些口干舌燥。 那晚,便是这样的身材,把她压在身下反复折磨了许久。 江若蘅的思绪忍不住飘散,却又很快被她拉了回来。 目光聚焦于盛淮安的胸膛,江若蘅脑海中重现了曾经在母亲书架上看到过的,关于人体内脏位置的图画。 准确的赵中几个位置,江若蘅连呼吸都屏住,生怕对她下手的位置有一分一毫的影响。 稳稳下针,这一次江若蘅没有急着拔针,直到周安端着药过来,江若蘅小心的扶着盛淮安坐起来,从周安手里接过药,亲自喂到盛淮安嘴边。 好在盛淮安还有喝药的意识,这一碗全部下肚,周安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盛淮安:“王爷喝了药,是不是很快就能醒来了?” 江若蘅把空掉的药碗递给他,一便从盛淮安的身上拔下那些银针,一边认真的回答:“放心,王爷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拔下所有的银针,江若蘅跪坐在盛淮安的榻上,小心的把每一根金针都擦拭干净,放回他们原来的位置。 收好最后一根针,江若蘅准备下榻,刚撑着准备站起来,便对上了盛淮安的眼睛。 江若蘅脑子一抽,伸手挡住了那一双漆黑的眸子。 站在一边的周安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直到睫毛扫过手心,江若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赶忙抽回手,连滚带爬的从盛淮安的榻上下去跪好。 “王爷,你现在感觉如何,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江若蘅刚收完针,此刻语气也算冷静。 盛淮安看着屋顶,没有扭头,过了一会儿,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任由衣领敞开,直接坐起身。 “刚才,你是在为本王施针?” 江若蘅应“是”。 盛淮安点点头,“没想到你的医术竟然这般了得?就是这药苦了一些。” 周安诧异的看向江若蘅。盛淮安自小在边关打仗,边关条件艰苦,他什么样的药没有吃过,竟然会觉得江若蘅的药苦? 江若蘅松了口气,“苦就对了,药苦,解毒功效才佳。” 府医看盛淮安没什么大碍,也放下心来附和道:“是啊王爷,良药苦口利于病,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药都已经喝进了嘴里,盛淮安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本王是中了什么毒?” 这话当然是对着江若蘅问的,此刻也只有她这个亲自动手救治的,最清楚盛淮安的情况。 没想到江若蘅默了一下,语气心虚道:“不清楚。” “什么?你连王爷中的什么毒都不知,就敢随便给王爷开方喂药?” 府医直接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江若蘅的鼻子大声质问。 江若蘅倒是也不怵他,目光直直的看着盛淮安解释道:“王爷不必担心,我给王爷扎的,都是排出体内污毒的穴位,用的药也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这两者相辅佐,世上大半的毒药都能解的。” 听着江若蘅的话,府医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什么话,王爷金尊玉体,也能陪你一起赌这点不确定?” 江若蘅听着也觉得他说的有到底,但是现在的情况,江若蘅抬头瞄了一眼盛淮安的表情,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小声辩解道:“王爷这不是没事吗?我也算是赌赢了吧?” 府医还想不依不饶,盛淮安直接摆了摆手,“算了,本王无事。” 目光又重新看向江若蘅,盛淮安探究的询问道:“你医术为何如此高明?当真是跟你母亲学的?” 江若蘅点头,顿了顿又想起来了什么,“奴才外祖家世代行医,奴才自小喜爱,外祖便将家中医术全部让奴才誊抄了一份带回家中学习。” 江若蘅的回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盛淮安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京中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江家小公子对医术感兴趣,何况江家小公子也向来没什么好读书习字的传闻,如今这一展露,却是不凡啊。 不过现在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盛淮安的视线从江若蘅身上转移开,“今晚那艘画舫,周安你带人去调查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