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宝将几根桑树棍抱回自己屋子,顾不上去看弟弟,瞬间进入洞府。
洞府里的作物已经全部收割完,全堆在角落空地上,整整三大堆没有脱粒。 一有空樱宝就进来撸点,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撸完。 早知就不种这么多粮食,现在可好,土地等着翻,作物等着脱粒,她小小一个,分成八瓣也忙不过来。 将手中桑树棍浸在池水里泡了一会儿,取出插在土地里。左瞧右看,越看越喜欢。 金耳啊,上辈子她只在都督府看过一回,装在礼盒里,被一个仆人不小心打翻,散落在地上,黄澄澄一片。 记得管家厉声斥骂:“蠢东西!你一条狗命都不够赔的,都督府不用你这种废物!给我拖出去打!打死扔去喂狗!” 后来仆人被拖走,几个丫头趴地上捡金耳。 那时樱宝无知无畏,好奇之余,从草丛找到两粒悄悄藏下。她心想:这就是温姐姐说的金耳啊,真漂亮,颜色像金子一样。 温姐姐就是她十来岁时在舞春院认识的姐姐,也是教会她认字的人。 据说她家曾是开药铺的,因一个贵人用了她家药铺的药材中毒死了,她家便被抄了家,家中成年男子悉数被判流放,小儿与女子被卖身为奴。 温姐姐说,那会儿她才十岁,被舞春院买进来后再没见过家人。 那时樱宝刚进舞春院,倔强的不行,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十六岁的温姐姐便常常来照顾她,给她带好吃的,还读话本给她听。 后来樱宝知道,温姐姐是舞春院最好的舞娘,她舞跳的非常好,经常辗转各个府邸跳舞,给那些富贵人家的酒宴助兴,也能带回各种精致的糕点美食。 如今,那位温姐姐也不知在何方,她家药铺也不知在哪里。 唉,当初就应该多嘴问一问。 这会儿温姐姐家应该还没出事。算算时间,温姐姐今年应当八岁,距离她家药铺出事还有两年。 不知自己此生能不能遇见温姐姐,若有可能,一定想法子提醒她。 出了洞府,樱宝开始整理买回来的礼物。 七巧板,孔明锁与小鸠车留给弟弟。 两只彩色小马头,一个给元宝,一个送给虎子。 两对儿绢花准备给两个小堂姐。 这三对儿木梳,她准备送给阿娘一对,一对儿再给大伯娘,阿奶也有一对。 至于这根铜头烟杆,自然是要送给阿爷的。 大年三十。 姜大伯家准备好年夜饭。 姜二郎带着一双儿女,姜三郎抱着双胞胎儿子,春娘一手牵着樱宝,一手提着一筐礼物,一齐来吃年夜饭。 樱宝将礼物一一送出去,口中还念叨:“大伯二伯和我爹都没有,大哥哥二哥哥也没有,你们都是大人了,不能玩玩具。” 众人失笑。 大伯二伯连忙摆手,“没关系,我们不玩玩具。” 大堂哥和二堂哥不服气,故意说:“我们又没成亲,怎么就是大人了?樱宝儿你偏心。” 樱宝毫不脸红道:“你们快成亲了,大伯娘都给你们议亲了。” 众人哈哈大笑。 姜老汉与姜刘氏第一次收到孙辈的礼物,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老太太将樱宝搂在怀里,一个劲儿地叫着好孩子乖孙女。 还将她抱到屋里,偷偷塞给她一串钱,低声道:“乖宝儿收好,阿奶给你的压岁钱最多,不给别人看到哦。” 樱宝笑着点头,将钱塞进衣兜。 元宝噔噔噔跑进来,一脸警惕地望着阿奶,以为阿奶又偷给了樱宝什么好吃的,不给他。 姜刘氏戳戳他额头,拿出几个铜钱,“元宝,来,阿奶也给你压岁钱。” 元宝顿时笑开,拿了钱扑通跪下,给阿奶磕了三个头。 樱宝见状,也赶紧下来,跪下给阿奶磕头,提前拜年。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过年夜饭,给孩子们分发完压岁钱,让他们回去睡觉,男人们则留下守岁。 快到凌晨,姜家兄弟三个揭去旧符,在各家大门上贴上新门符,又在院子里点燃竹节,送旧迎新。 一时间,村里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好多人家都响起竹节爆响声, … 樱宝这一觉睡的不踏实,还做了个梦。 梦中,依然是那片雾海,依然是那本书。 樱宝想了想,还是打开书页。 略过与自己不相干的情节,直接寻找陈迎或者樱宝这两个名字。 可没有,翻了几十章下去,都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 话本一直围绕陈甜甜与二姐陈招在写,着重描写两人的对垒,勾心斗角。 最后,樱宝终于翻到陈昌平考中秀才这章。 陈昌平跟妻子韩氏说,自己身体恐支撑不了乡试,所以想疏通关系直接出仕,让妻子去找她妹夫想想法子。 韩氏应允,去找妹夫陈光禄。 陈光禄将胸口拍的砰砰响,表示没问题,说只要打点好上司,再投其所好,给姐夫在县衙谋个差事不成问题…… 刚看到这里,书页又化为纸蝶散去。 樱宝:…… 好吧,她就知道会这样。 其实看不看也无所谓,反正上辈子自己已经经历过。 无非就是她被亲生父母送人,以求谋得一官半职。 一早醒来,樱宝第一件事就是去洞府瞧金耳。 只见干枯的金耳好像舒展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池水泡的。 等过一阵子再看看吧。 自己还是先把地挖挖,继续种点儿作物。 至于那三堆麦子稻谷黄豆,只能稍后再处理。 樱宝吃了一把五鼎芝,在洞府忙活好一阵子,才出去洗漱。 今早要去大伯家,明日一早还要跟阿娘回外奶家,有点儿忙啊。 洗漱完,就听阿娘叫她:“宝儿,过来换上新衣,回头去前院给爷爷奶奶拜年。” 春娘又给小闺女做了一套新棉衣,脖领处还镶了一圈软乎乎的兔尾毛,暖和又不磨脖子。 樱宝乐颠颠跑过去,换上绣着蝙蝠纹的红色新棉衣,再穿上一条绿色新棉裤,一双花花绿绿的虎头棉鞋。 可惜她脑袋上没多少头发,戴不了头花,只勉强用红绳在脑袋顶扎两个小揪揪。 好在有虎头帽,只要戴着帽子,人家就看不到她的稀毛辫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