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的消息我再没听到,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倒是京城的动静,闹得天下皆知。 皇帝年老多病,现如今缠绵病榻不能当政。 虽然早已立下太子,但剩下几个年轻的儿子也都想争着坐皇位,还有几个近亲的藩王也虎视眈眈。 稍有不顺,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听了恩一的话,糕点铺子第二日就关了。 有许多老主顾都来问我:“轻鸢,你这铺子好好的怎么不开了?我们都吃惯了你家的,往后我们可怎么办?” 我不敢妄言朝政,只笑着说:“每日夜里起来和面、烧火,没有一日清闲,该歇歇了。” “钱挣得再多,也得照顾身体不是。” 众人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 只是临走时都惋惜我这好手艺,往后不知还能不能吃的上。 我没答话。 后来没过俩月,朝堂上的那股风也吹进了平城县。 许多商铺关门大吉,大街上萧条不少。 我和长风还有云姝整日待在家里,大门紧闭谁也不许出门,只偶尔买菜才出去一趟。 云姝还小,她不懂这些事。 只是疑惑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我:“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玩?” “那些人怎么也不卖东西了?” 我想了想:“因为外面有坏人,所以我们要乖乖待在家里噢,不然出去就要被坏人抓走了。” 云姝年龄小,正是爱玩的时候。 每日待在家里早就烦了,总吵着想要出去透透气,想去找不远处馄饨铺孙大娘的小女儿去耍。 每次我都不让,她只能皱着脸和长风玩。 三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长风也不爱和她玩那些幼稚的游戏,反倒是学起了写字读书。 他自八岁开始乞讨,从未去过学堂。 后来见我算账写字他鼓起勇气问我:“宋姐姐,你能不能教我读书认字?我也想学。”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大事。 就是长风的教育。 当天买菜回来的时候,我就特意去买了笔墨纸砚回来。 前面的铺子已经不卖糕点了,我就把一些不用的东西都收拾清理了,又铺了纸张,摆了砚台在桌子上,给大家做书房用。 平日里我就每日在这里教他一些字句、文章。 云姝也坐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一日,两人正在背诗的时候恩一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了。 还有元姜。 我的糕点铺子虽然不开了,但我私下还是会给他们做一些糕点带回去。 价格和先前一样。 不过,他们都是早上或者傍晚来取。 白日里,似乎都忙得很。 恩一笑吟吟地看我:“依我看,你不开糕点铺子,开个女子私塾也未尝不可。” 我一惊。 “哪有女子开私塾的?” 女子学堂是有的,但我不敢想。 先前在皇宫时,我听身边的宫女说过,皇太后就曾斥资开了一家女子学堂。 里面的全是读书的女孩。 不过里面读书的人,大多是达官贵人家的嫡女,庶女都没资格去听。 更别说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了,怕是连进门都没机会。 元姜从恩一身后走了出来:“如何没有?” “我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女子学堂,让我们女子也能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