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从闻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跟旁边的服务员嘱咐着。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对安心的口味依然记得这么清楚。 “欢颜,你有什么忌口吗?” 五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自己口味,许欢颜坐在另一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面前的碗筷。 “都行,除了海鲜。” 这顿火锅,裴从闻一直只关注着旁边的安心,自己没吃几口,倒是一直给她夹菜。 吃到一半时,隔壁桌突然起了争执,最后越来越激烈,甚至直接站起身动手打了起来。 旁边的客人都纷纷上前想要阻止。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人脾气火爆,竟突然就端起滚烫的火锅朝另一人泼去。 那人连忙躲过。 错位之下,火锅正好朝他们这一桌泼来! 一片尖叫声中,裴从闻侧身下意识的将一旁的安心护在怀中。 许欢颜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盆滚烫的火锅汤底就那样朝自己泼来…… 第五章 “啊!” 瞬间,许欢颜的身上挂满了火锅汤底,白皙的手臂一瞬间变得通红起满水泡,火辣辣的痛感更是如同上万根细针扎满全身,痛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欢颜!” 裴从闻连忙松开安心朝她走来,第一次眼中流露出慌张的情绪,“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她抬眸看着他,痛意蔓延全身,费尽全力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天啦,安心姐,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裴从闻一听,注意力立马转移到安心身上,他更为慌乱的冲到安心面前,只见她雪白的手臂上微微沾了几滴火锅油,看起来的确,格外的“惊心动魄”。 安心收回手臂,红着眼眶摇头。 “我没事的,许小姐看起来更严重,你先送她去医院吧。” “什么不严重,你从小娇生惯养,破了一点皮都要哭一天,哥,你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安心姐去医院啊!” 裴瑶急得跺了跺脚,还不忘伸手警告那群人,“我说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要吵出去吵啊,你们伤了安心姐,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下,安心也再也坚持不住疼痛,小声呜咽了起来,却还是坚持道:“没事的,从闻哥,你还是去看看许小姐吧,她伤得重多了。” 这副模样无疑让他心一痛,他再也顾不得满身狼狈的许欢颜,拦腰抱起安心就往外走。 离开前,才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样,面露愧疚的许欢颜。 “安心从小娇生惯养,怕疼,这里离医院也不远,你自己打车去医院吧。” 直到他们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许欢颜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强忍着疼痛,一边倒吸着凉气。 见她伤得如此严重还被丢下,一旁的服务员连忙同情的走上来,一边朝她道歉一边为她身上的伤口做紧急处理。 吃了止痛药后,她身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了几分,至少不会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跟服务员借了一套衣服重新换上后,才颤颤巍巍的走出去打车,赶往医院。 医生拿着棉签,一边压扁那些起了水泡的地方,一边嘱咐她每天都要擦药,这样才不会留疤。 许欢颜疼得紧紧闭着眼,旁边有两个护士边推着小车边从她身边经过。 “要我说,裴总对安小姐是真好。只是烫了几滴火锅油,就包下整层楼,还让所有的皮肤科专家去会诊。” “就是,她那么点伤口,来得晚点都快愈合了,要是我也能有个贴心的男人喜欢我就好了。” “哈哈哈哈,别想了,这种男人万年难得一遇。” …… 万年难得一遇? 许欢颜笑了笑。 把受重伤的老婆丢下,转头去照顾轻伤的她人,他的确万年难得一遇。 直到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她才跟医生道过谢后起身离去。 刚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是她国外申请的学校发来的入学通知,提醒她到学校报道时要准备一副入学作品。 时隔五年,许欢颜又再次拿起了画笔。 买好画笔和燃料后,许欢颜没有回裴家,而是去了揽月山。 揽月山的风景很好,恬静的湖泊躺卧在群山之间,湖水如镜面般平静,倒映着周围的山峦,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 让人心旷神怡。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五年来的压抑瞬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久违的自由。 脑海里有了灵感,画笔触摸到洁白的画纸,眨眼之间,一副美景悄然浮现在纸上。 没有喧闹,没有尘烟,只剩下满山的鸟鸣和轻微的风声。 整整三天,她都沉浸着这幅美景里。 直到下山给学校寄画时,许欢颜才打开了手机。 开机的一瞬间,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全都跳了出来,占满了屏幕。 全都来自于裴从闻一人。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从前只有她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他从不会给她打电话,甚至未接的电话也不会重新拨过来。 就在她愣神时,裴瑶的电话打了进来,刚按下接听,刺耳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 “许欢颜,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哥找你都找疯了!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哥注意,你做梦,裴家女主人的位置只能是安心姐!” 骂完后,裴瑶就挂断了电话。 唯有许欢颜皱了皱眉。 她是不是听错了。 裴从闻疯了一样在找她?找她干什么? 她本想问问裴瑶是不是搞错了,可手机上那未接的108通来电,又的确彰显了裴从闻找她的急迫。 第六章 抱着这样的困惑,她抱着画板回了家。 刚一下车,别墅的佣人就迎了上来,脸上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有好几个好差点哭出来。 “夫人!夫人啊,您可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没在家,家里都乱套了,我们做的每件事情裴总都不满意,都发了好几天的火了……” 闻言,许欢颜才明了。 原来是少了她的照顾,不习惯了。 可是他也应该要习惯了,毕竟很快,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往后余生,他都要度过没有她的生活。 许欢颜安抚了一下佣人,又抬脚走进别墅,只看见里面甚至连灯都没开。 裴从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明明灭灭,将他英俊的轮廓切割得晦暗不明。 听见脚步声,男人终于抬起头,细细盯了她许久,话里压抑着一丝不悦。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她边脱下风衣边淡淡开口,“去山里采风了。” 男人蹙起了眉,“你怎么突然对画画感兴趣了?” 不是突然,她本就是美术系的高材生。 如果不是为了报恩,她早就出国深造,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画家。 但这些她没有告诉裴从闻,只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语气很是随意。 “突然就想画了。” 见此裴从闻按了按眉心,“上次火锅的事,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只是安心她从小娇生惯养,怕疼,擦破点皮都要哭一天,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已经习惯照顾她了,所以才会先带她去医院。” “而且你当时也不是没反对吗,怎么又闹着离家出走?安心的房子也翻修好,从我们这搬出去了,你以后就别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