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谢司瑾拿了许多餐盒到了壹碗茶,“许奶奶,我家老爷子让我来给您送点吃的,说太麻烦您了。”
陈最把所有餐都摆放后,表情很精彩,明明就是他家老板自己要来送餐的,怎么还把晏老爷子给捎带上了。 许叔徽说:“这麻烦什么,去叫小陈吃饭。” 苏向晚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步———抛光,她现在正在检查着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谢司瑾敲了敲门,“陈小姐,许教授喊你吃饭。” 苏向晚捧着茶具回过头,“好,我马上就来,晏先生。” 许叔徽听着里面的声音约摸着差不多完工了,“拿过来我看看,小陈。” 苏向晚立刻拿着茶具走了出去,掠过谢司瑾时,她身上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飘进了谢司瑾的鼻腔里。 她们的习惯很像,卢婠也偏爱男香,谢司瑾不想让自己时常拿着苏向晚和卢婠做对比,可她们之间似乎总是存在着一些巧合。 比如专业,比如名字,再比如今天他闻到的这款男士香水。 “不错不错,”许叔徽连着称赞了两句,“来,毅清,你过来瞧瞧。” 谢司瑾拿过茶具瞧了一眼,苏向晚在固定处作了荷叶的图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许叔徽拿起茶壶,往里面倒了一杯水,滴水不漏。 “哎呀,年轻人能做到这份上不容易了,不错,是个好苗子,给你家修复那是没问题啊,”许叔徽指着茶具说道:“小陈,这里其实还可以少一颗钉子,能少绝不多啊,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苏向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了下来,至少自己完成的还不算太差。 谢司瑾看着苏向晚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这次亲眼瞧到了她的手艺,对她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先去洗手,洗手吃饭。”许叔徽见苏向晚有望成为手艺人,打心底的高兴。 苏向晚还是有些拘谨的坐在桌前,只敢夹着眼前的菜。 许叔徽主动问道:“小陈,金缮会吗。” “会的。” 卢老爷子见菜离她有些远,又往她眼前推了推,“那你对毅清他家的那个小壶盖儿有什么想法吗。” 苏向晚吞下嘴里的饭菜,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认真的思考着,“我觉得还是锔瓷吧,晏先生家的茶壶盖儿颜色偏浅,金色可能稍微有些显眼,可能不是很好看,锔瓷可能刚刚好。” “好,那就按你的想法来,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动那个,”许叔徽指着身后的缺了口的瓷瓶,“你下周来的时候把瓷瓶给它修整了,用金缮的方法,你可以有时间的时候都过来,金缮的时间过程太长。” “好,许教授。” “吃饭吃饭,别这么拘谨。” 午饭过后,苏向晚站在露台看着这一片的风景,公园,戏园,茶馆,这一片太适合养老了,不像车水马龙的市中心,人们都挤得像蚂蚁一样,一个挨一个,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谢司瑾本拿着烟想解解乏,看见了苏向晚又收了起来,“在看什么。” 苏向晚还沉浸在慢节奏的氛围里,她下意识的说出口:“在看风景。” 谢司瑾主动搭着话:“陈小姐什么都会修补吗。” 苏向晚对待这件事还是很认真,她立刻将自己从轻松的气氛里抽离出来,“晏先生是有东西坏了吗,我可以帮您看看,但是我不一定能做到,还是建议您找更专业的师傅。” 谢司瑾眼睛微眯着,嘴角微微上扬,“刚刚许老太太说陈小姐很专业。” 苏向晚被夸的双颊微红,有些局促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我可以试试,如果太贵重了,晏先生还是找比我更专业的吧。” 突然间苏向晚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她抬头看去,天上竟飘起了雪花,她拿出手机看着天气预报,今天中到大雪。 谢司瑾的手肘撑在围栏上,笑着看向她,“都已经下雪了,还看天气预报有什么用。” 这只是苏向晚的一个小习惯,她想着今晚回宿舍又难了,而且未来的几天来这边都难了。 苏向晚还是很喜欢下雪天的,她喜欢踩在上面“吱吱”的声音,雪花越飘越大,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许叔徽见下了雪路不好走,便出来提醒苏向晚:“小陈啊,你先回去吧,今天有大雪,再晚一会儿回去的路就不好走了,你这几天也先不用来了,等雪化一化再来。” “好,谢谢许教授。”苏向晚去屋里收拾好了包,谢司瑾也紧接着跟了出来,“坐我的车吧,我刚好要回去开会。” 陈最接了个电话就追了进来,“晏先生,刚刚董事会那边给您打了个电话,说南峪想参与下个项目的竞标。” 南峪是南嘉的哥哥,也是南家的长子。 “晏先生,您有事先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坐地铁很快就到了,谢谢您的好意。”苏向晚也没打算多留,穿好外套就走了下去。 谢司瑾回到露台看见了她的身影,白色的大衣几乎要和这雪天融为一体,她身后留下一排排脚印。 陈最跟上去,“陈小姐,这是晏先生给您的伞,让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替我谢谢晏先生。”苏向晚笑着接过陈最手里的伞,继续往前走着。 直到苏向晚的身影消失在街边的尽头,谢司瑾才拍散身上的积雪,走进了室内,准备去处理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