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跨上车子,两只手局促地抓住了魏展腰侧的皮衣。 魏展微微弯腰,突然加速,宋秋晚惊呼一声整个人撞在了他背上,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 “魏展!” 宋秋晚瑟缩着紧闭双目,一张脸贴在魏展背上,心跳如擂鼓。 魏展没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宋秋晚环在他腰间的一双小手,轻轻地安抚她。 渐渐地,宋秋晚的身体不再紧绷,她在耳畔呼呼划过的风声里睁开眼睛,伸出手,第一次捕捉到了风的形状。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魏展看着前方,夜风卷起他额前的卷发,露出他眼底深藏的笑意。 两道背影融为一体,一起驶入路的尽头。 …… 回到住处。 夜已经很深了,宋秋晚挥挥手,告别了门口的魏展。 这一幕,恰巧被四合院里起夜的嫂子撞了个正着,宋秋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就见嫂子瞬间清醒,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 “小苏,谈恋爱啦?小伙子不错哦,这打扮真时髦!家里是干什么?能买得起摩托车,应该挺有钱吧,我们小苏就该是享福的命。” “不,他不是……” 宋秋晚想要解释,嫂子却一副‘我懂’的眼神,完事还不忘乐呵呵地招呼魏展。 “小伙子,常来玩啊!” 魏展爽朗一笑,招招手:“好,下回再来!”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街坊四邻就都知道宋秋晚谈了个很时髦的对象了。 …… 一连半个月。 梁景明都没再出现,宋秋晚心情也好了不少。 魏展一直有事没事地待在中医馆,大家对他也都愈发熟稔,宋秋晚和他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这天,一辆黑色轿车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中医馆正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正是苏母。 她高傲地扬着下巴,在中医馆里打量了一圈,嫌弃地捏着手帕遮掩口鼻。 魏展看她来者不善,直接上前将诊台后的宋秋晚挡了个严实。 老馆长走上去,赔笑着问:“请问夫人,是要看什么病啊?” 苏母没好气地瞪了老馆长一眼,满脸的晦气。 “你才有病呢?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老馆长常年处理妖魔鬼怪,早就练出了一身皮笑肉不笑的好脾气。 他面上笑容不改,语气疑惑又关切:“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呢?您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帮您一起找。” 苏母摆摆手,神情不屑:“用不着,她叫宋秋晚,在你们这儿当大夫,把她叫出来,我要带她回家。” 苏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向下,眼梢吊起,仿佛带宋秋晚回家是给了她极大的恩赐。 老馆长不动声色地和魏展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小苏的确是我这里的医生,但她是个孤儿,从未听说过有亲人啊……” “放屁!不值钱的臭丫头,老娘还活着呢,她怎么就成孤儿了?这是存心咒我死吗?人呢!让她滚出来!” 她攥着手绢叉着腰,站在大堂里吵吵嚷嚷,后边排队看诊的人群指指点点。 宋秋晚伸手扯了扯魏展的衣服,示意他安心,随后站了起来。 她冷冷地注视着苏母,当初她被认回家,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幸福生活,却不想一步坠入地狱。 在那个家里,侮辱打骂都是轻的,就因为她们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 如果宋秋晚真是灾星,那苏家的每一个人就都是恶鬼。 “你找我?” 宋秋晚从人群中站出来,声音冷漠。 苏母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将宋秋晚打量了个遍,骂道:“小贱蹄子,把自己养得还挺好,难怪我们家运势都差了。” 人群里顿时传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大家伙脸上都浮现出了愤怒。 哪有人会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你真是苏大夫的妈?别是人贩子吧!哪有人这么骂自己的亲闺女!” 苏母表情僵了一瞬,刚要发作,又生生忍住,换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这样子简直和苏明月一模一样,直叫人见了就觉得恶心。 “倩倩……倩倩,我苦命的孩子哟……快跟我回家吧。” 她装模作样地要往前扑,宋秋晚却闪身躲开了。 “我命苦吗?好像是有点,刚出生就被扔掉,被姥姥收养,姥姥去世后,家里来认我,却把我关进地下室,动辄打骂。” “我过得连狗都不如,还被安排嫁人,现在我好不容易走出大山,你却要让我跟你回去?” “你疯了吗?” 苏母显然没想到,宋秋晚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气得帕子都要绞烂了。 “倩倩,妈妈那不是不知道你回首都了吗,不是不想认你,是真不知道。” 宋秋晚还没说话,她身边就传来一声嗤笑。 “哎哟,确实骗子多啊,还有骗闺女回去打骂的,怕不是疯子吧!” 周边的人群也议论纷纷。 “苏大夫确实长得跟她挺像,可怎么看也不能是母女啊。” “的确,苏大夫治病救人,心地善良,这女的,像个母夜叉。” “苏大夫都在这儿三年了,她才来,不会真是骗子吧?不行报公安吧!” 苏母指着人群面目狰狞地转了一圈。 视线最后落在魏展身上。 还没等她开口,魏展就先堵住了她的嘴。 “你可别问我是什么东西,说出来,吓死你!” 魏展抱着胳膊,表情洋洋得意,就好像他真的有个多硬的后台似的。 苏母憋着一口气,看着宋秋晚也不太装得下去了,索性又开始横着眼睛看人。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跟不跟我回苏家?我可警告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宋秋晚满不在乎地指着大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 “夫人,请回吧,别耽误病人看诊。” 周围揣着手看热闹的也都乐了,纷纷挥手喝倒彩。 “快走吧,没病你来什么医馆啊!” “就是,可别耽误了我们这些有病的!” “害,就是自己说,真没病能连孩子都弄丢了吗!” “看着不像没病的,得去大医院看,咱这都好治,她这个……啧,难办呐!”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损她,险些把苏母的鼻子气歪了。 她狠狠一跺脚,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指着宋秋晚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贱丫头,你最好别跪着求我!” 撂下这句话,她就挤出人群上车走了。 看着苏母离开的背影,宋秋晚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安。 直觉告诉她,今天苏母大张旗鼓地来找她回苏家,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总之绝不会是苏家心血来潮。 她呼出一口气,刚搓掉掌心的汗,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魏展对着她眨眨眼睛,安慰道:“别怕,他们真惹不起我。” 宋秋晚微微一笑,整理好心情,继续看诊,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几天之后。 魏展照常在中医馆门口接宋秋晚下班,可就在她刚走出中医馆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车从侧面冲出,强行将她一把拽上了车。 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宋秋晚就被人捂住了嘴。 “倩倩!” 魏展大吼一声,丢下摩托就朝黑车冲过去。 车门“砰”地关上,魏展只看到车窗内宋秋晚仍在奋力反抗,却被人甩了一巴掌,这一刻,他心中的愤怒攀上了顶峰。 他立即骑上摩托,朝着黑车驶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车内,宋秋晚被摁在地上,嘴角流血,一块洒满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车外,魏展拧紧油门与黑车并排,腾出一只手不停拍打车窗,试图确认宋秋晚的情况,而黑车司机却猛打方向盘,车身猛地一歪,差点把他撞飞。 魏展身形一晃,凭借高超的驾驶技巧和反应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黑车的一侧掠过,两车之间距离过近,金属外壳摩擦,在黑夜中迸出火花。 “停下!把人给我放下!” 魏展双眼被夜风吹得通红,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加速别停了黑车,在它即将撞上来之前,跳车逃生,滚到了路边草丛里。 摩托车卡在黑车地盘下,刺耳的摩擦声不断拉长后骤然停止。 黑车上的人手持棍棒下车,围住魏展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奋起反抗,扯掉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套,记住了他的长相。 但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蜷缩在地上,被动地护住头。 兴许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