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言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去问问,谁家里不是这样的?哪有大男人回来做家务,我赚钱养家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懂,我在家不是被你们逼的吗?”姜黎嗓音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生小宇的时候让我暂时别工作,后来又让我辞职专心照顾小宇——” “谢璟言,你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是夫妻,更像奴隶和奴隶主。”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谢璟言才毫无底气地说道:“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我自己答应?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 姜黎觉得他简直油盐不进。 “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生孩子的风险,照顾小宇的压力全在我一个人身上,你呢?你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逗逗小宇。” “分房那次,我只是让你起来泡个牛奶,你却独自去了客房呼呼大睡,我只好自己动身,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客厅摔了跤半天没起来!” 姜黎生了孩子之后的后遗症很大,时常头晕,腰腹有下坠感,有时站都站不稳。 那天她自己出来接水,脚下一软失去重心,背脊重重磕在桌子上,她疼得眼泪直冒,坐在原地叫谢璟言的名字,却是连回应都没有一句,只有他透过客房传来的鼾声。 那一瞬间,姜黎只有无尽的心寒。9 姜黎以前也从来没做过家务,小时候就一心向着戏曲。 谢璟言说婚后老婆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她也就天真地以为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天选之女。 事实证明,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女性被困在婚姻的枷锁中,她同样是较为幸运的一个,还有自己的热爱,没有被磨平棱角。 在感觉到不平等之后,她至少还有勇气抽身而退。 谢璟言,包括小宇,都不会再让她心软。 “小钰……”谢璟言莫名心慌,但又不知道如何挽回她。 从发现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开始,谢璟言就不停给姜黎打电话,但都显示的是已关机。 姜黎不接电话,一直睡眠质量很好的他竟然罕见地失眠了。 他不明白姜黎为什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离开,明明不是不可商量,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他的成绩很好,一次考试时他没复习,突然就变成了倒数第一。 什么事都脱离了掌控。 刚才电话通了的一瞬间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他相信,挽回姜黎只是时间问题。 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小时候喜欢的东西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他们以前那么相爱…… 但是,就在刚刚姜黎把真心话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就不自信了,因为他无从反驳,无从辩解。 他的确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丈夫。 姜黎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还在捅刀子:“文屿,从上次离家之后我一直在想,大概是我们不合适,你应该去找适合你自己的。” “我是一个……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的人。” “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细数你不好的地方,这种结果对我们谁都好。” 听到姜黎态度那么坚决,谢璟言的声音轻颤:“不要……小钰,我知道错了,不离婚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