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言是在下班后才发现姜黎离开了的,彼时小宇还没有放学回来,他见到房间还是一片孤寂,开灯就看见了桌上那张本不该存在的纸,用杯子压着以防被吹走。
上面有张纸条——不用找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希望回来时,你已经签好字了。 谢璟言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张纸条,像是要看出一个窟窿来,下一秒,他迅速起身去到姜黎的房间。 房间空旷了许多,柜子和洗手间有关姜黎的东西都被拿走。 她走的时候都没忘记打开窗户通风,窗帘被风轻轻吹拂,有种苍凉无措的委屈感。 谢璟言双眼通红,不得不意识到一件事情—— 姜黎……她真的走了。 …… 飞机落地巴黎机场,和姜黎一起的人大约有二十几个,包括演员,老师,道具组等。 早在定下巴黎之行时,演员名单就已经确定,只是中途加了个她而已。 大家都一心忠于戏曲,怀揣着非常纯净的心灵,有一些听过姜黎姓名的年轻后生都说仿佛在做梦,居然和那时的偶像共同表演。 姜黎自认为名不副实:“没有没有,我充其量也就是个逃兵而已。” 这一逃就是十年,背弃信仰与热爱,一头扎进黑暗里,周身被束缚不得挣脱。 如果不是那次离家,如果不是走到剧院,如果不是遇到了老师……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 这种种是不是都在暗示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姜黎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十年过去,她依旧怀着满腔热爱回到了这个舞台。 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看到某节目上,评委点评歌手的话: “十五六岁的那股清风越过了重重的山岗,吹到今天,你也还是最好的年纪。” 老师说:“什么回来都不算晚。” 她拖着行李踩在巴黎街头,心中莫名升腾出感动,一群人熙熙攘攘有说有笑,姜黎没说话,但也感觉身在其中。 到了订好的酒店,孟婧堂让大家都先去休息一天倒倒时差。 姜黎只带了一些必需品,剩余的行李放在了剧院,准备等房子空出来之后再搬过去。 等结束,这边还是下午,她已经很累了,准备睡个午觉倒时差。 刚躺下不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姜黎不得不起身拿起手机看,是谢璟言的电话。 其实之前他已经打过很多通了,但姜黎在飞机上手机一直关机,算算时间他那边也是深夜了,谢璟言怎么还不睡。 姜黎没把他拉黑,夫妻一场,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她接起电话。 “喂?” “姜黎,你去哪了?桌上的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两个问题劈头盖脸问下来,足够表达谢璟言内心的诧异与怀疑。 姜黎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离婚协议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意思就是,我们已经离婚了,谢璟言。” “为什么?!”谢璟言在电话那头低吼出声,“你没必要为了我没洗碗这件事而较真,我说了我会改!” “姜黎轻嗤出声:“你改不了的,你习惯了被别人伺候,习惯了在家就当皇帝,心安理得地看着我忙里忙外,却在我扫地的时候挪一下脚都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