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知道谢璟言和婆婆说了什么,第二天婆婆对姜黎的态度转变了些。 不仅没让她做家务,还把饭给做好了。 “小钰,来来,吃饭。” 等姜黎坐下,婆婆又拉住姜黎的手:“昨天文屿给我说过了,都是他不好,你生病了还让你洗碗,我教训过他了。” “妈昨天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家人,姜黎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得太僵。 于是点点头,想将这件事翻过去,低头吃了两口粥。 但婆婆继续说:“这几天你就忙自己的事情,我就留下在这帮忙,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走。” “你别和文屿生气了,夫妻吵架,伤得不还是孩子吗?总要为孩子考虑的。” 姜黎动作微顿,明白了。 还是要她老老实实待在家,不为了老公,也要为了孩子。 还好她已经决定离开了。 姜黎淡淡一笑:“您说的都对,我都想通了。” “您年纪也大了,就别操劳了,下午我去买菜,回来做顿好吃的给文屿和小钰。”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她给他们做饭了。 婆婆却觉得拿捏住了她,笑得满脸褶:“这就对了。既然你原谅文屿了,妈也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拿起包走了。 门关上的同时,姜黎收到了孟老师的消息。 【明早6点,机场集合。】 她回复了一句:【好的,我会准时到。】 就拿起平日的菜篮子出门去买菜了。 晚上7点,谢璟言回家。 姜黎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每一道都是他和儿子喜欢吃的菜。 谢璟言有些意外,脸上多了些笑容:“还是你做的饭香,我和你儿子这段时间吃外面的饭菜都吃腻了。” 他坐下夹了筷子肉段就要吃,到半路又停下,放进了姜黎的碗里。 “老婆辛苦,老婆先吃。” 儿子小宇也学着给姜黎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妈妈辛苦,妈妈吃。”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可惜,太晚了。 而且这满桌子的菜,其实没有一道是她喜欢吃的。 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 姜黎将两人夹的菜吃掉,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后,儿子就蹦蹦跳跳回屋打游戏了,谢璟言也起身要去客厅看电视。 他们都就觉得家庭危机已经解决,所以这些家务还是姜黎的。 姜黎叫住谢璟言,谢璟言下意识瞥了一下那些碗:“怎么了?” 姜黎看着他,想起前些天一直在练习的《牡丹亭》。 里面的杜丽娘从花旦到青衣,巧合地反映了姜黎的成长经过。 从当年天真活泼,到如今成熟稳重,都是靠时间沉淀下来的。 戏里杜丽娘追求真爱,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最终得偿所愿。 戏外,姜黎也正在为想要的东西,脱胎换骨。 “你从来没听过我唱戏,我给你唱一次吧。”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谢璟言却皱起眉:“不用了,你知道的,我不爱听那些东西。” 就转身去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传出的声音瞬间让整个家变得聒噪。 姜黎料到会被拒绝,既然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 她将桌上的剩菜都倒掉,然后将脏碗脏盘收拾放到了水池里。 但没有洗。 这些脏了的碗盘,和她的婚姻,都在今天彻底结束了。 姜黎回到房间,将离婚协议放到桌上,然后拎起扁扁的一个行李包。 里面装着她的两件衣服,银行卡,还有护照。 九点,小宇关了灯睡觉。 十一点,谢璟言也关掉电视回了自己的房间。 新一天的零点到来,整个家一片寂静。 姜黎无声地穿过客厅,在玄关处换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凌晨的车不太好打,她等了很久才拦下一辆。 司机是个女司机,多问了句:“这么晚一个人去机场啊?” 姜黎点点头:“嗯,去巴黎追梦。” 司机笑了下:“追梦?你多大了?” “35。” “哎哟,35不大,想做一件事,那什么时候都不晚。” 从车窗里吹来的风扬起了姜黎的发丝。 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嗯。” 她才三十五,人生还有无数可能性,十年前她是最好的年纪,十年后依然是。 她不再是谁的附庸,而只是她自己! 早上6点,上海机场。 披着天边落下的第一缕阳光,姜黎走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从今往后,她要奔赴新的人生,再也不会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