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不识水性,真的会死的。 可他没想到祁秋月也不会凫水,在他记忆里,她会骑马射箭,会琴棋书画。6 可她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害怕去见她,害怕祁秋月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她和孩子。 他每晚会回侯府偷偷安排下人们对她的精细照顾。 一连几天,等他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祁秋月一句也没有多问。 原来是不需要答案了。 边境昼夜不明,时间在这仿佛被无限拉长。 祁秋月数不清秦朝瑜是第几次来,又是第几次被扔出去。 那天过后,他好像更不死心。 好在京城没有再容忍秦朝瑜擅自离岗,一纸诏书还是将他召了回去。 他回去前还站在府门前大喊:“我还会来的。” 气得祁知礼拿起房内的大刀就要冲出去了,还是被祁秋月拦下。 彼时,祁秋月在沙盘上又和哥哥斗了几局。 见终于险胜一次,她高兴的就要再吃几块牛肉干。 “别吃了别吃了!”祁知礼赶忙夺回。 他这个妹妹回来后不知道是打开了哪里的任督二脉,饭量惊人的大,除开一天好几顿,还要吃不少零嘴。 要再不拦着,他的那些库存命不久矣! “阿蕴,你现在和离了,有没有想过再嫁?” “没有。” 祁秋月啃着自己手快藏的牛肉干,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会娶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 “你说什么?谁说你不能怀孕了?”祁知礼才挨着妹妹坐下,就被她吓得站起。 女孩笑笑,拉着哥哥重新坐下。 这是她没和任何人说的秘密,祁秋月是难孕的体质,不然她不会三年才怀上。 那天落水小产后,大夫告诉她,她落水太久伤了根本,今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祁秋月把这些告诉哥哥,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表情平静的看不出别的情绪。 “我们阿蕴真的受苦了。” 祁知礼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边关太远了,远到京城的消息传不到他耳中。 远到他连妹妹怀孕小产都不知道。 “没关系,阿蕴有哥哥呢,哥哥可以养阿蕴一辈子。” 第14章 永昌侯和侯夫人和离的事情在一夕之间传遍京城。 不知情的百姓只觉得意外,永昌侯夫妇恩爱三年,还算是京城里不错的一段佳话。 想当年永昌侯夫人勇敢倒追永昌侯,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没想到这夫人三年后还会一纸和离书离开京城。 于是苦苦挠头吃不到瓜的百姓在民间就衍生出诸多猜测。 什么“永昌侯夫人是被骗婚进的侯府,后来发现侯爷有隐疾怒而和离”。 什么“永昌侯在外豢养外室,夫人受不了一怒之下回娘家”。 朝堂上,圣上对此事颇有微词,但并未深究,只是轻描淡写地责备了两句。 而秦朝瑜却转头告假,把自己囚在了永昌侯府之中,沉溺于酒乡,无法自拔。 “别再喝了,你是嫌命不够长吗!” 秦朝瑜的兄弟们找到他时,只见他已醉倒在祁秋月昔日的房中,身边散落着无数空酒坛。 然而,秦朝瑜却置若罔闻,依旧抱着酒坛狂饮不止。无奈之下,兄弟们只好强行按住他,派人前往献王府请来云黛郡主。 秦朝瑜当年是怎样喜欢云黛,怎样为了她跑去千月楼买醉的,他们记得清楚。 在大家的认知里,秦朝瑜很听云黛的话。 “不就是封和离书让你丢了面子吗?现在你自由了不就能求娶云黛了?”3 “我……谁要娶云黛……” 秦朝瑜迷迷糊糊回话,却见一双绣鞋停在面前。 他惊喜的抬头,却因强光刺眼看不清那人面容。 “侯爷,别再喝了。” 是云黛的声音。 很快他的喜悦就变成失望,又将头低下,喃喃道:“她果然不会回来了。” 这下房内几人是真尴尬了,敢情秦朝瑜真是因为夫人跑了喝酒。 云黛皱了眉,用帕子挡住冲人的酒气,语气不耐:“侯爷,秋月姐讨厌你喝酒,你忘了?” 闻言,秦朝瑜果真放开了抱着酒坛的手。 他还记得中秋那天祁秋月对自己的嘱咐,她要他照顾好自己。 云黛很不喜秦朝瑜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她在门口听到了他前面的话,只觉有人故作情深,假的可怕。 “侯爷,你不是不喜欢秋月姐吗?” “我……我没有,她是我夫人,是我求娶的她……” 秦朝瑜说道后面,自己也没有了底气。 是他求娶的祁秋月,也是他没有负起丈夫的责任伤了祁秋月的心。 众人不禁腹诽,那你还和云黛牵扯不清? 然而这些话他们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刺激这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 可云黛不怕。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娶的祁秋月,那既然你喜欢她,又何必在她面前对我加诸如此多的偏爱?既要又要,所以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摇摇头,第一次对他没有好声好色。 秦朝瑜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望着云黛,眼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 “云黛……我求你帮帮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一个饱受折磨的乞丐在祈求施舍。 “你求我做什么?”云黛冷淡地问道。 “是你逼走的她,不是我。” 第15章 “好箭法!” 一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精准无误的穿透了靶心的红点。 祁秋月在身后的恭维声中下了马。 这几天在将军府里待的无聊,她偶尔就跑到靶场练箭。 “不错啊,也没有退步很多嘛。”祁知礼笑着拍拍她的肩,眼里满是赞许。 这段日子因祁秋月的胃口不错,总算是长了些肉回来,脸颊也泛起健康的红晕。 想来她也在渐渐淡却永昌侯的事。 祁秋月的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微笑,心中暗自得意:“那可不,也不看我是谁的妹妹。” 其实自围场射箭过后,自己背后有在偷偷练习。 她是个好强的性子,只是遇到秦朝瑜后收敛了太多。 “阿蕴,在哥哥这你会不会很无聊啊?” 祁知礼边走边问,语言流露关切,缓缓带着她绕出靶场。 他担心妹妹不久后还是放不下,毕竟那热烈爱过的五年,不是一场幻梦。6 “还好,从小生活的地方怎么会无聊呢。” “是吗?我还想着给你找点事做呢。”他故作神秘,笑得狡黠。 “别打哑谜,看着就烦。” 祁秋月撇嘴道,没好气的瞪了哥哥一眼。 她可不是什么吃亏的性格。 “我想着你在这无聊,不如带几个军营里的兵试试,你觉得如何?” 这当然是祁秋月想都不敢想的事:“真的吗?” 一般女子很少能涉足军中的事,哥哥能给自己开这个先例,亦不过是因为这里的将士只听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