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秦惜梧躺在床榻上,手中不断把玩着金铃。 突的,她想到什么,起身推开木窗:“沈大人,你在吗?” 声音随风飘入林园之间,无人回应。 秦惜梧低垂眼帘,神情低落,下一瞬,一阵阴影罩住了她的身形。 “你来了!” 她惊喜抬头,就见沈昭一身紧身黑衣,将优越的身形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站在木窗前,黑夜在他身上笼了一层阴影,五官融在疏淡的月色中,中和他压迫的气势。 但那半垂的眼,从中透出的光,又冷而锋利。 危险迷人。 秦惜梧又一次看呆了,她怔然递上金铃铛,唇间还不忘找着借口:“沈大人,我觉得这个和你的骏马很般配,想要送给你……” 沈昭微微拧眉。 却还是接过,修长指尖不经意间的触碰令秦惜梧心跳停了一瞬。 “郡主所赐,不敢辞。” 听到这句话,秦惜梧心中失落,见他收下又有些欢喜。 再度抬眼,眼前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 过了两日,便到了九月初七。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一大早,秦惜梧便亲自下厨做了四个菜,上了马车出tຊ了城门。 一路赶到一处坟头,她将贡品摆上。 墓碑上,并没有任何名讳。 这处无名之墓中,埋的却是魏云泽的生母。 魏母生前与魏父和离,她是一个被隐去了姓名的人,也没有被埋入魏家祖坟。 小兰看了一眼秦惜梧,小声说道:“郡主,您都祭拜魏夫人三年了,为何不告诉魏世子呢?” 秦惜梧眼中闪过困惑之色:“为何要告诉他?” 小兰着急:“您不说,魏世子怎么知道您的好呢?” 秦惜梧上了一炷香,满不在乎地说着:“我对他好,是我的事,他知不知道,是他的事。” “况且,小辈给长辈扫墓,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兰叹气,她看不懂郡主,却又莫名觉得羡慕。 别人都说秦惜梧身为郡主却不知廉耻,上赶着给男人伏低做小。 但他们却不知,秦惜梧毫不在意世俗的看法,活的潇洒肆意。 秦惜梧走后,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坟头。 魏云泽沉沉看了一眼贡品,黑眸之中情绪复杂万分。 魏云泽祭拜完母亲便回到了魏府。 府内一片祥和,他的父亲正和继母招待宾客。 一人正在拍马屁:“魏候府内真是气派,就连菊花都开的比别家都要好。” “哪里哪里……”魏父摆手笑道。 魏云泽站在门外冷眼看着,只觉一片心凉。 今日是母亲忌日,可却无一人记得。 脑海中寂寥的无名坟头和此刻形成了鲜明对比。 挥之不去的还有那一抹倩丽的身影。 只有她,还记得。 胸腔压抑的窒息感传来,魏云泽再也待不下去,脚步一转出了府。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的,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魏云泽拧眉望去,就见赫赫有名的沈昭身骑黑马,如疾风般从远处逼近。 骏马通体玄黑,鬃毛滑顺光亮,让魏云泽呼吸猛然一窒的。 是那黑马项脖挂着的一枚鎏金铃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