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瞬寂静异常。
孟月莞喉头哽住,紧咬下唇:“夫君,我只是……” “下不为例。” 傅承安打断了她的话,神色疲倦坐靠在桌前,揉了揉眉心:“还算你识相,并未拿陛下那份和离书给她,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我能原谅你这次。” “但莞儿,我跟你说过的,她不会影响你什么,你不必非要跟她争。” “纪云惜在京中已无家人靠山,她腹中亦无子嗣,而你呢?你有太傅娘家,如今又怀了我相府长子,你放心,我定然会对这个孩子悉心教养,你堪比主母,何必跟她计较?” 字字句句下来。 孟月莞所有的话都哽在嗓子眼,她的心里升起疑惑,什么意思?她拿的本就是陛下的那份和离书。 一开始,孟月莞想的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和离书给纪云惜,让纪云惜拿着和离书去跟傅承安对峙,到时,他们二人就算没和离也要大吵一架。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纪云惜在看见和离书那一刻,居然吐血晕了过去。 这吓得孟月莞不轻,连忙拿着和离书离开。 直到听说傅承安从宫里赶了回来,孟月莞更是慌张不已,她派人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两人的争执。 最终,她只能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将傅承安喊了过来,试图让孩子来平息傅承安的怒火。 只是如今,傅承安这番话倒真是让她发了懵。 但既然他如此说了,孟月莞也就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没再解释和离书的事,垂眸低头轻声应:“是,我知道了。” 傅承安叹了口气,抬手轻抚上她的腹部,神态柔和:“莞儿,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莞儿亦是。”孟月莞温柔贴在他的胸膛上。 香玉在怀,傅承安眉眼间舒展,尽是愉悦。 娶孟月莞一事,是他今生做出的跟前世截然不同的决定。 他本还在想,自己会不会耽误孟月莞,可如今看来,这个决定他做得并没错。 傅承安清晰记得,前世孟月莞虽高嫁入了侯府,可每回偶尔撞见,她总能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看向他,仿佛在控诉他的无情。 前世,孟月莞便主动向他示过好。 ——“傅相国,莞儿此生只想寻一知心人,从不在乎名分,若那人是你,即便是妾,莞儿亦心甘情愿。” 贵为太傅之女,她却能甘愿说出如此卑微之言。 前世的傅承安被她这话震惊,可最终还是拒绝了她,他那时满心满眼只有纪云惜,即便视孟月莞为知己,他亦从未想过要娶她。 从那次过后没多久,傅承安就听说了孟月莞要嫁入侯门的事。 再后来,一次宴会醉酒。 孟月莞趁四下无人,泫然欲泣看他,跟他说:“傅承安,我在侯门苦闷,都是因为你!若非你拒绝我,我不该过如此痛苦的日子!” 傅承安这才知道,原来孟月莞在侯门过得并不开心,她虽是侯门主母,可她不爱侯爷,她每一日都过得很煎熬。 心中的愧疚也在那时疯狂生长。 直到今生,他重来一次,在太傅府中重新看见满眼笑意的孟月莞,他的那颗心终究还是动摇了。 也就是在那时,他才会鬼使神差说上一句想要纳她做妾的事。 可清醒过来,傅承安却又退缩了。 他想,孟月莞太傅之女,就算不嫁侯门,也该寻位能让她开心之人,而非屈尊嫁他为妾。 谁料如今兜兜转转,他竟还是娶了孟月莞。 所幸,他们倒也有了个好结果。 如今的傅承安,最大的期望,便是孟月莞能好好生下他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孩子,也能和纪云惜好好相处,也算让他享了齐人之乐。 只是……纪云惜那边…… 傅承安的眉头微蹙起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纪云惜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