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酸涩的泪水,说:“这些年非常感谢你的照顾,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都会想办法还给你。” “阿宴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 他看着她,目光冰凉似水,苏棠并看不懂他的神情,也并不想弄懂,遂别过脸去, 过了一会,男人转身,默默离开。 书房的灯又亮了一整晚。 管家去送咖啡的时候心疼得不行:“少爷,你何苦这么熬着自己!” 傅晏辞两眼通红,头也不抬地处理着电脑上的资料,并不说话。 管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离开。 苏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傅晏辞残留的冷质木香久久不散,霸道地侵略她的感官。 她烦躁地拿出手机,无意识地刷着红薯上的更新,却看到弹出了一条粉丝的私信。 【酥酥,五折转让巴厘岛的求婚礼,还在吗?】 苏棠怔愣许久,没有回复。 良久,她终于点开输入框,脸上是决绝的神色。 【还在,7万块,不退不换。】 对面很快传来了答复:【成交。】 第7章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的早餐。 温言殷勤备至,恨不得连咖啡都喂到傅晏辞嘴里。 苏棠如坐针毡,匆匆塞了几口三明治就出门了。 傅晏辞幽深的眸子一路追随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温言眸光闪动,柔声问:“宴辞,今晚爸爸寿宴,那幅画......” 傅晏辞冷淡地说:“贺礼已经准备好了,你爸爸会满意的。” 温言还想说些什么,傅晏辞已经离席。 她暗自捏紧了筷子。 今天有人上门看房子,苏棠跟中介一起接待了几波。 从小长大的家要卖给别人,她多少有些伤感。 在中介舌灿莲花的游说下,有一家蠢蠢欲动想下定金。 苏棠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最终还是没有定下,说再考虑。 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刚回到家,她忽然接到温言的电话。 “棠棠,今天我爸过寿,宴辞把寿礼带错了,麻烦你取了送过来好吗?” “就在书房第三个柜子第二排,是一卷画。” 苏棠正要推辞,温言已经挂了电话。 她无奈,只好取了画跑一趟。 寿宴会场很大,苏棠找人找得很辛苦。 圈子里很多人都认识她,此刻免不了指指点点。 无非是女主人要进门了,这个似妹妹似情人的女人以后要被打发去哪里。 苏棠抿唇不去理他们。 找到傅晏辞的时候,他正向寿星敬酒。 温言站在一旁,凝视他的目光温柔专注。 苏棠看着,觉得他俩真是般配,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有人朝她指了指,傅晏辞回头看见了她。 苏棠顺势递上卷轴。 傅晏辞有些诧异:“你怎么......” 温言插进来:“哎呀,你不是带错了礼物吗,是我请棠棠帮忙送过来的。都是一家人,本来我爸爸寿宴也该邀请棠棠来参加的。” “棠棠,我带你去跟爸爸打个招呼。” 傅晏辞微微蹙眉,说:“棠棠还小,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不用带她去见温伯伯。” 苏棠脸一热。 她的确不善交际。以前傅晏辞惯着她,说她不喜欢就不去。 可那都是私底下的事。 现在......他是当众嫌她上不了台面吗? 周围窃窃议论。 苏棠抿着唇地低下头,转身就走。 却听到身后温老爷子赞叹:“这就是杜月明大师那幅《梨花春燕图》?小傅你不简单啊,居然弄到了真迹。” 她猛地顿住,回头望去,正看见那幅卷轴被缓缓展开。 梨花压枝,燕子落于其上,右下盖有“杜月明”三个字的印章。 是外公的画! 第8章 苏棠仿佛被惊雷劈中。 七岁那年,她父母出事,家里佣人欺她年幼无依,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连一个念想都没给她留下。 傅晏辞答应过,会把苏家的东西都找回来,一件不少地交到她手里。 可现在,他却拿找回来的东西去讨好温家人。 那是外公留给她唯一的画! 苏棠脑子一热几步冲过去,一把夺过画,厉声大喝:“傅晏辞!这是我外公的画!你凭什么拿来送人!” 满堂寂静。 温父见惯风浪,并不失态,只淡然看着傅晏辞。 全场的目光围绕着他们,苏棠只觉得内心心痛不已,外公的遗物成了他假手送给别人的生日贺礼,还是温家人! 她等着男人回答他,却没想到傅晏辞竟一句话没说。 苏棠满眼含泪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大喊:“这是我外公留给我母亲唯一的遗物!傅晏辞,你拿它来讨好你的岳父,你不心虚吗!” 男人愣了几秒,转而眸中有墨色翻涌,隐隐带了一丝要生气的前兆:“棠棠,不要无理取闹” 温言在一旁见状也搭腔,“是啊棠棠,先把画给我,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苏棠紧紧抱着画,倔强地瞪着两人:“这是我外公的!我谁也不给!” “苏棠!”眼前的男人像是失了耐性,厉声喝到,“把东西还给温家,别再闹了!” 苏棠咬着唇,呆呆地看着面前生气的男人。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吼她, 内心的委屈阵阵翻涌,她的眼眶是压抑不住的酸涩, “多少钱?”苏棠突然发问。 傅晏辞蹙眉:“什么?” “画,多少钱买的?” “苏棠,别闹了——” “回答我。” “你——” 温言打断:“五千万。” 她看着苏棠,柔声说:“去年我告诉宴辞爸爸喜欢杜月明大师的花鸟画,他便着手去找这幅《梨花春燕图》。足足找了一年,才从一个英国收藏家手中收购回来,紧赶慢赶才赶上爸爸的生日。” “棠棠,虽然这是你外公的画,但你没有能力买回来啊。你哥哥这一番心血,你实在不该糟践。” 原来早在一年前他就想好把她的东西送人了。 原来那么早他就决定娶别人了。 原来他一直在骗她。 这些日子,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边讨好未来的妻子,一边宠爱旧日的情人? 苏棠有些恍惚。 过去那些年,傅晏辞对她有一丝感情吗? 还是她做了一场绮丽的幻梦,骗了自己? 无论是什么,她该醒了。 苏棠压着心底的钝痛,缓缓把画递给傅晏辞。 她眼中再无刚刚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