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兰!”
桃喜没有为自己辩解,喊出了女售货员的名字.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下巴有痣的女人是谁了。 上辈子这个李凤兰嫁给了隔壁李婆婆的儿子,后来对着李婆婆是百般虐待嫌弃。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是认识桃喜的,知道桃喜家里没有大人撑腰。 更何况,五块钱五斤粮票,这不是小数目。 李凤兰料定桃喜的东西来路不正,这才起了黑心,想要将桃喜的粮票和钱昧下。 “哼!我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乡下人能叫的?”李凤兰朝桃喜瞪了一眼。 乐鸣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头。 平时他没怎么关注过桃喜,只知道她没有家人。 而那些女知青被春雪带着欺负桃喜的时候,往往都会避开乐鸣。 他没想到这瘦丫头,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 今天乐鸣虽然被桃喜藏在了地窖里,可后面也听说了,林建国赔桃喜粮票什么的,用来了结抓奸未果这事。 乐鸣能肯定女售货员扣下的东西,一定都是桃喜自己的。 “既然你说他们两人偷东西,我们去找公安,该抓起来就抓起来。” 乐鸣当机立断,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凤兰见状倒是有些慌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叫公安。”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桃喜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挡在前面。 她心里暖洋洋的,上前拉住了乐鸣的手。 “我能自己解决的。” 乐鸣顿住脚步,微微低下头,看到与自己肩膀齐高的女孩仰着的脸上,露出狡黠灵动的笑。 李凤兰看到桃喜阻拦乐鸣,以为是自己猜对了桃喜东西来路不明,不敢见公安,随即开始得意。 “大姑娘家家的,手脚不干净,以后看谁要你!” 桃喜被李凤兰指着鼻子骂也不恼。 她似笑非笑的走到柜台前看着李凤兰:“你肚子里揣着供销社梁科长的儿子,梁科长的老婆知道吗?” “咚!” 李凤兰刚拿起的玻璃水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你胡说八道!” 她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桃喜依旧漫不经心的笑着:“李凤兰,你识趣的话,把粮食和钱都给我,不然我就去找梁科长老婆。” 李凤兰被桃喜的话说得彻底哑火了。 她肚子里确实有了梁科长的孩子,这些日子正愁着怎么办呢! 不然,上辈子李凤兰也不会嫁给李婆婆的儿子。 供销社梁科长的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厉害。 梁科长老婆的娘家在县里都有关系,可不是李凤兰能惹得起的。 闹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五斤米,还有找你的四块一毛钱!” 1976年一斤米一毛六,供销社会加百分之二十,就是一毛八一斤。 五斤粮票,只能买五斤米,正好九毛钱,这可是真便宜! 李凤兰老实的将东西和钱放在柜台上。 只是看桃喜的眼神不善。 桃喜见李凤兰这个样子,歪了歪头指着旁边含泪的小狗子:“你刚刚把我弟弟吓哭了,赔一把糖。” 小狗子听到要给他糖,横着用手擦了泪,眼睛都亮了。 现在的糖可贵了,除了要票,红糖一斤五毛钱,白砂糖要七八毛一斤。 桃喜指着的是供销社唯一的那罐水果糖。 水果糖两颗就要五分钱,平时可没几个人舍得买。 李凤兰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要是不给,我马上就去找梁科长老婆,让她评评理!” 桃喜作势要走。 “给,我给!”李凤兰迫于无奈,抓了把糖放在柜台上。 花花绿绿的糖看得小狗子直咽口水,桃喜摸了摸他的脑袋,自己拿了两颗剩下的全给了他。 “谢了!” 桃喜朝着李凤兰道谢,像是没看到她眸光中的怨毒。 乐鸣帮桃喜背着装米的背篓,三人才走出了供销社。 桃喜本来还想买点肉的,可此时已经是下午,镇上没有肉卖了,只能回家。 乐鸣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就停在镇上的修车铺子里。 小狗子拿着糖,爱不释手舍不得吃,也没空说话。 桃喜不好意思开口,只要想到自己跟乐鸣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心里就充满了羞涩。 乐鸣则也是沉默,昨晚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他做了不少荒唐事。 把桃喜欺负得够呛,小姑娘后面都哭了,自己还跟猛兽似的没完没了。 没想到今天看见桃喜后,才发现这姑娘虽然已经十八岁了,身材瘦弱得跟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似的。 乐鸣只觉自己是个禽兽,根本是没脸开口。 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走到了修车铺子外。 “我们还是自己走回去吧!”桃喜红着脸,想要从乐鸣身上接过背篓。 乐鸣看了桃喜一眼。 小姑娘羞得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被人触碰的含羞草,格外有趣。 他心里忽然冒出想要捉弄桃喜的心思。 于是板着脸转过身,直接将桃喜抱上了自行车的前杠。 “啊!”桃喜吓得尖叫了声,随后害怕的抓住了乐鸣健硕的手臂。 她这一吓,脸上的红晕迅速退散变得苍白。 乐鸣这才有些后悔,这么娇弱的姑娘,他怎么能欺负人呢?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桃喜靠近,将人稳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桃喜的呼吸之间全是乐鸣衣服上传来的肥皂味。 这个味道很好闻,让人觉得很安心。 十几里山里路,桃喜若是跟小狗子走回去的话,怕是天都要黑。 好在有乐鸣的自行车,能省不少时间和力气。 “到家了!” 乐鸣将自行车停在了桃喜家门口,坐在后面的小狗子一溜烟的下了车。 此时的桃喜已经靠在乐鸣怀里睡着了。 昨晚上她被乐鸣折腾得,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早上又应付了林建国孙强这等人,后面还走了十几里路去供销社买东西。 那么累还支撑着,全靠意志力。 乐鸣来了,桃喜从内心上找到了安全感,心里筑起的防御也暂时卸下。 桃喜是被饭菜的香味馋醒的。 屋外天色已经黑透。 桃喜睡了一觉反而觉得浑身酸痛,像是骨头都被什么碾压了一样。 她挣扎着起身,忽然碰到了手腕。 那个干涸的灵泉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