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怀的眼神暗了暗,抬起手想摸许锦薇的头。
许锦薇却后退一步:“明天星期六,我想多睡儿,就不起来做早饭了。” 说完她转身,进屋关门。 程敬怀看着面前紧闭的门,眉头微蹙,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这种感受,很不好。 第二天许锦薇刚洗漱完,门就被敲响了。 程敬怀端着碗白粥,提着两根油条站在门外:“这是我今天起早去买的,你随便吃点。” 许锦薇没说话,程敬怀直接进门,把早餐放在桌上。 “锦薇,昨天李铭喝多了,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多想。” 程敬怀解释:“我以前是有过一个对象,但都好几年了,早过去了。” 许锦薇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那本日记。 最近的一次记录是在半月前,陈若清忌日。 程敬怀写下了一句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量,自难忘。】 那是苏轼写给原配妻子的悼亡词。 许锦薇微微摇头挥散纷乱思绪,浅淡一笑:“我不在意的。” 在意也没用,因为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吃完饭,程敬怀就神色匆匆出了门,也不知是去哪里。 许锦薇也不关心,坐在书桌前批改学生作业。 临近中午时,程敬怀回来了。 莫名的,他眉宇间笼罩的郁色散了许多。 许锦薇来不及多想,就听程敬怀说:“锦薇,最近天气冷了,一起上街逛逛吧,给你添置几件新衣服。” 许锦薇盯着他看了半晌:“好。” 两个人在一起三年,一起逛街的次数并不多。 其实最开始处对象的时候,许锦薇总约着程敬怀一起逛街。 但不论是逛公园,看电影,还是吃饭,每每到一半,程敬怀就因为各种事被叫走了。 今天算是个例外,程敬怀耐心的跟着许锦薇走进各家店里,边看边挑。 “这个料子颜色不错,做裙子应该挺好看,锦薇,你喜欢不?” 如果换做以前,程敬怀愿意陪她,不管他说什么,许锦薇都会说好。 但这次,许锦薇瞥了一眼,淡淡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程敬怀一愣,放下手中料子:“没事,那我们再挑。” 许锦薇转头看了眼门口,一道小小的身影闪过。 她说:“不挑了,我想吃前面那家雪衣豆沙,你能去给我买几个吗?” “好。”程敬怀答应后迈开长腿去排队。 许锦薇走到不远处一个花坛后面,对蹲在那里的人问:“小朋友,你认识我?” 自打出了大院,许锦薇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她装作不经意回头σwzλ看了几眼,是个扎着小辫的小丫头,十一二岁模样。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跟着,躲在后面探头探脑的观察。 许锦薇走近了,觉得小姑娘有些眼熟,但她又确信自己没见过。 小姑娘手指紧张地搅着自己的衣摆,一副鼓足勇气的模样问:“你是阿斐哥哥的新娘子吗?” 许锦薇怔了怔,下意识反问:“你是?” 小姑娘的眼圈骤然红了。 “你们结婚以后,阿斐哥哥就不会管我们了,是不是?” 许锦薇突然间明白了,这姑娘为何眼熟。 她和程敬怀日记本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十分相似。 她刚要说话,身后传来程敬怀的声音:“若秋,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见到程敬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阿斐哥哥早上来我家说要结婚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你是个骗子,你不是说过你最爱我姐姐了吗?” “你还说,要替姐姐守着我们的家……这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程敬怀难得失去稳重模样,手足无措上去哄小姑娘:“当然作数,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许锦薇静静站在那里。 一句话,隔出咫尺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