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这个名字,顾青宁直接尖叫出声,扶着肚子猛地站了起来。
她看向段司浔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不住地往后倒退着,总觉得他是被冤魂上身了。 心理作用下,看着他这张脸,她脑海里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另一张和他八分像,眉眼还很稚嫩的脸。 想起段司浔的秘书发过来的,段亭舟死后被抬出来的照片,她浑身冰冷,连汗毛都耸立起来。 段司浔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一副满是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向他。 在他眼里,他只是取了一个他很喜欢的名字而已,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他心里的期待慢慢被委屈的情绪挤占,连忙上前想拉住她的衣袖,却被她狠狠甩开了。 顾青宁像见到了鬼一样,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去。 段司浔连忙追了上去,在楼梯口再次拉住她。 他的手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层冷汗,被这湿滑而阴冷的手握住,顾青宁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极致。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喉间扯出绝望的哀嚎,却怎么也甩不掉。 那双宛如从地狱般伸出来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 她害怕极了,为了顺利逃离,抬起另一只手,用胳膊肘狠狠地往后撞去。 段司浔吃痛,果然松开了手。 下一秒,顾青宁失去了平衡,直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蜷缩着,捂着肚子痛苦地嘶嚎着,满脸扭曲地看着楼梯上的段司浔,要他救救他们的孩子。 可段司浔没有任何动作。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身下涌出一滩滩暗红的血迹,瞳孔蓦地睁大。 一些藏在深处的记忆慢慢复苏了。 布满了人的天台,哐当坠地的匕首,肆虐的狂风。 还有被挟持的儿子,以及坠楼的…… 祝黎笙。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这一刻,他像是穿越到了七个月前的那个深夜,回到了刚亲眼目睹了妻儿坠楼的段司浔身上。 那些让他彻底陷入疯狂的画面一出现,他只觉得头颅像是要被活生生撕裂开了一样。 他抱着头直接跪倒在地上,十指发了狠劲掐着头皮,心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止不住地打起了滚。 于是,他也像顾青宁一样,咕咚咚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摸到了一手黏腻的血。 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时,双方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死寂。 一个,是美梦被彻底打碎;一个是噩梦终于降临。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喉咙间时不时溢出低沉而悲切的惨叫。 渐渐地,顾青宁的声音变得微弱了,眼神也慢慢黯淡无光。 直至最后一丝光散去,她的身体也彻底僵硬了。 身下的血渍慢慢干涸凝固,已然分不清,哪些是顾青宁的,哪些又是段司浔的。 从头到尾,他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一动不动。 晚间,提着菜篓的保姆登门时,看见这浑似地狱的场景,吓得当场腿就软了。 她连忙叫来了园丁,要他去探探。 园丁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对上了段司浔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壮着胆子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活着。 接着,他又把手伸到了顾青宁鼻前,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尖叫着跑出了房间。 “来人啊!死人了!顾小姐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