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教数学教得人生都只能下几个数学符号了,一天算来算去的,把脑子都给算空了。” 夏奶奶适时帮自己儿子说了句好话,“不过你爸虽然这点确实可恶,但他心里还是为了你好的,就是方式让人难以接受。” “我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才难受啊。 “不过你放心,我们把他臭骂了一顿,你爸醒悟一点了,现在被你苏阿姨叫出去给你买鱼去了。” 夏奶奶嘟囔了一句,“他这几年当爸是越当越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后爸,居然连你喜欢吃什么都能忘。” 夏栀看了眼夏子澄,“你说的?” “我告状了。” 夏子澄鼓着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女王大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夏栀突然心又软了一下,像是融化的巧克力,暖烘烘的,又浓郁又香醇。 她伸手捏了捏夏子澄的脸,“……你人还怪好的。” “哇,女王终于发现王几人见人爱的事实了吗?” 夏栀发现夏子澄也是有点自恋在身上的,他说“王子”两个字的时候咬字就会很重,所以会走音。 夏栀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换牙的原因,但他说其他字好像基本上都是正常的。 “发现了发现了。你魅力无限,你法力无边,行了吗?” 夏栀哄了半天小孩,听到门口有声响传来,夏志平提着一条鱼回来,急冲冲地往厨房跑,“给我腾个地,鱼要死了。” “死了正好煮。” “活鱼才新鲜。” 苏萍给他挪了个地,非常无语地看着他,“谁家煮鱼煮到最后还能是活的?” 夏子澄选择跑出去帮妈妈,“妈妈正确!活鱼有虫子。” “好了,你也过去。别在这添乱。” 苏萍又开始嫌弃自家孩子了。 夏栀把地上的硬币收拾好,重新给夏子澄放进了存钱罐,也走了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 夏志平手上的动作一停,有些无措地抬头,“你回来啦?” “嗯,刚到没多久。” “行,你坐到旁边等着,爸给你煮点鱼。” 夏志平突然一见面没说教,这么热情地要给她做饭吃,夏栀有点受宠若惊,非常不适应。 “不用了吧。” 夏栀上次吃夏志平烧的菜,还是小学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多年手艺减没减,她有点怕中毒。 夏志平放下手里的鱼,迟疑地问了句,“你是想爸爸给你聊聊人生?” “……那我还是等你做菜吧。” 事实证明,这些年夏志平应该还是在下厨的,只是次数很少,加上她住校大部分时间不在家,所以都没尝过。 一份水煮鱼片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夏志平给夏栀夹了一片鱼肉,难得有先服软的架势,“吃片鱼,尝尝爸爸的手艺,看看是不是和之前一样?” 夏栀尝了尝,又辣又香,她忍不住又夹了一片。 “好吃吧?”夏志平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夏志平沉默了一会儿,掏出一张卡,递给她。 夏栀没搞懂这个剧情发展,微微愣了愣,“这是干什么?” “你妈当时给你存的钱,加上我给你存的。” 夏志平最开始是真的不能理解,甚至回来还把这件事情告诉苏萍,希望对方跟他统一战线,但是没想到被臭骂了一顿。 孩子的话他可以觉得是孩子年轻不懂事,但妻子跟孩子站到了同一战线,夏志平在短暂的迷茫之后也开始反思了。 虽然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他至少在尝试让步。 对于夏志平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虽然爸爸还是觉得你学美术这件事应该认真考虑,但你苏阿姨说得对,你也大了,你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爸爸把这些钱给你,也是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你。” 夏栀有些诧异,“真的?” “真的。不过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能走文化还是走文化比较——” “好了,吃饭。”苏萍拍了夏志平的手背一巴掌,夏志平才止住了话。 对嘛,这才是老夏同志。 夏栀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把它收了起来。 老夏同志改变了一点点,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第96章 以后都和你报备一下 夏栀除夕夜那一天的团圆饭是和钟书琴一块吃的。 本来夏志平和苏萍都打电话叫她过去,但她想着余盼山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她怕大过年的日子,钟书琴一个人寂寞,所以也没去。 静海市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巷子里还是有些小孩子偷偷放一些仙女棒。 还有些淘气的熊孩子衣兜里塞满了擦炮,巷子里此起彼伏地是擦炮的爆炸声。 夏栀最近走路的时候见到他们都要特地绕着走,看着没轻没重的,甩人身上了都不知道。 几个小孩正好追到了楼下,噼里啪啦地又是一顿响,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地硝烟味,夏栀伸手关了窗。 她今天路过Champion超市的时候往里面看了眼,工作人员差不多都回去过年了,就剩周冠军一个人穿着工作服忙碌着。 看样子周淮屿还没回来。 她靠在窗前,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周淮屿发了一条短信。 “小同桌(云端版)已上线。” “订阅消息,可以和亲亲同桌及时交流哦^-^” “添加订阅,请回复1。” 按照惯例,周淮屿应该得再晚点才能拿到手机,才能回她。 于是,夏栀发完就准备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但没想到,还没扔出去,手机就嘟嘟嘟地响了。 千里之外的亲亲同桌: “1。” 夏栀连忙捏住手机,打了个问号过去。 “?” “今天这么早就拿到手机了?”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 千里之外的亲亲同桌:“不然怎么订阅小同桌的消息。” ——小同桌。 夏栀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半天,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意识到之后,又用手指压了压,发现怎么都压不住后,一吸一吸地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松鼠。 夏栀带着雀跃地打下一行字。 “好吧,小同桌是想祝你新年快乐。” 千里之外的亲亲同桌:“小同桌,有点不走心。” 千里之外的亲亲同桌:“收到的祝福太多,我很挑的。” 熟悉的欠打感,这很周淮屿。 就像是当初夏栀问他“需要我给你颁奖吗”,他回答“私人机构的奖没有含金量我不领”一样。 爱领就领,不领算了。 小夏同学也是很傲娇的。 夏栀没回他,手机又嘟嘟地震动了两声。 千里之外的亲亲同桌:“小同桌,可以亲自告诉我吗。” 听他这话—— 他难道回来了? 夏栀打开窗户,外面正好有人偷偷点了一箱礼花,大概在很远的地方,没看到人,但礼花是“砰”地一声就在天上绽放了。 一簇亮光升上天,然后噼里啪啦地破碎,墨蓝色的天幕伸出手,兜住了碎掉的星星。 光影明明灭灭,照到了夏栀,也照耀着楼下的少年。 静海市的冬天其实也并不冷,周淮屿穿了一件加绒的风衣,完全没显得人臃肿,反而衬得他更加有型。 他抬头,微微露出清晰硬朗地下颚线。看着她,眼里倒映着满天的火树银花,还是带着笑的,用唇语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小同桌,新年快乐。” “砰——” 漫长的沉寂之后,夏栀的心里也像是有烟花绽放。 钟书琴还在房间里看春晚。夏栀飞速穿好衣服下楼,突然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还是忍住了。 夏栀之前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人会患上“肌肤饥渴症”不可自拔,看见就想贴贴。 当年的夏同学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觉得荒谬。 但现在的夏同学觉得,科学就是科学,从不说假话。 夏栀停在了他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周淮屿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