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熙回去把打得不可开交的虞佳笑和谭星辰拉开。
“几年级了你们?” 虞佳笑冷哼一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要不是看她残疾,只用了三成功力,早一巴掌给她扇出二里地了。” 谭星辰也哼一声:“真是屎壳郎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你等我腿好了,让你尝尝我当年七中扛把子的实力!” “你别说。”虞佳笑瞥一眼林语熙的小细胳膊,“她虽然瘸了条腿,战斗力顶三个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林语熙嘴硬,“我只是不喜欢这么野蛮,不是打不过你。” 虞佳笑还没说话,谭星辰发出一声嗤笑。 “你跟她打?她一屁股都能坐死你。” 林语熙:“……” 虞佳笑:“……” 同时感觉受到了侮辱。 林语熙拍拍虞佳笑:“走吧。” “你们这就走啦?”谭星辰嘴巴一扁装起可怜:“呜呜呜,你们走了谁陪我这个瘸子玩啊?” 林语熙拿上大衣,回头说:“你该回医院了,到病房拍张照片给我。十点没收到你的照片,我会找你的责任护士聊聊。” 谭星辰:“。” 虞佳笑的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开了车来的,还敢喝酒。 她手一挥:“没事儿,我就喝了一miumiu。” 说着就想往大G上爬,被林语熙薅着领子带到停在门口的宾利上。 周晏京叠腿坐在后座,神色寡兴阑珊,不知在想什么。 林语熙说:“先送一下笑笑。” 周晏京幽幽瞥她一眼:“周太太脾气那么大,我敢说不吗?” “……” 阴阳怪气。 林语熙懒得理他,跟老刘报了虞佳笑的地址。 虞佳笑在副驾左摸摸右摸摸,问司机老刘:“这位兄台,宾利开着爽不爽?” “啊?”老刘没想到他家太太那么文静,好朋友竟然是个社牛,“体验感还是不错的。” 虞佳笑心痒痒:“什么时候让我试试呗。” 老刘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周晏京的脸色,无比尴尬:“那个,虞小姐,这是二公子的车。” 虞佳笑:“你等他出差了偷偷给我开一下嘛。” 老刘:“……” 林语熙都无语了。 你至少别当着周晏京的面说OK? 后面周晏京凉凉开口:“我还没聋,用不用给你个喇叭你谋划得再大声一点。” 虞佳笑以前也怵周晏京,他这人看着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其实身上那股贵气很有距离感。 那种气场是滔天的富贵和权势浇灌出来的,从骨子里就高人一等,他只是散漫随性地坐着,你连站到他跟前跟他说句话都需要勇气。 但她最近憋了太多火气,胆子都给烧旺了,直接贴脸开大:“你是没聋,但你瞎啊。” 林语熙提醒:“笑笑,别闹。” 周晏京淡漠的目光掠过去:“虞佳笑,你要不是语熙的朋友,就你这没脑子的蠢货,现在已经死几百次了。” 他讲这话时语速照旧不紧不慢,却让虞佳笑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沿着脊椎爬上来,本能就怂了一下。 林语熙护短,扭头瞪周晏京:“你骂她干什么?” 周晏京挑起眉:“难道不是她先骂的我?” 林语熙说:“她没骂你。” 周晏京都气笑了:“林语熙,你拉偏架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诶~”虞佳笑忍不住又嘚瑟,“就向着我,气死你!” 周晏京不知道是给林语熙面子,还是懒得跟她这种蠢货计较,没再搭理她。 等把她送到家门口,下了车,周晏京才对林语熙道:“也就你护着她。” 虞佳笑在外面冲林语熙飞吻,虽然知道她看不到,林语熙还是抬起手挥了挥。 “我护着她,是因为只有她会护着我。” 她没有家人,这些年跟虞佳笑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太少了,只有虞佳笑坚定不移地爱她,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喜她所喜,悲她所悲。 周晏京不爱听这话:“我没护着你?” 护? 他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林语熙不免又想起江楠往他身后躲的画面。 “你还是护着你的江楠吧。” 周晏京神色一沉,眉峰拧起来:“你想离婚,大可不必拿她说事。” 怎么说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是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婚,婚内就跟前女友勾勾扯扯? 算了,随便吧,林语熙甚至已经失去和他争辩的欲望。 “要是这样能让你心安理得一点,那就当我是吧。”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周晏京更不爽,一拳打到棉花,烦躁,想发火,又无处可发。 周晏京扯了扯领带,呵道:“体重不涨,净涨气人的本事了。” 林语熙心道,她以前是因为爱他,才什么都忍着,让他以为她真的逆来顺受好欺负。 车厢里安静一阵,宾利驶过农业路大桥时,周晏京没头没尾地问: “你还记得伏明山吗?” 今天魏斌的话突然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天是真打算带林语熙去看流星雨的。 山上冷,他用自己的外套把林语熙裹住,她坐他怀里,乖得不行,身体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软,沾着他的体温和味道。 说真的,他当时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能忍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想着当时那些,周晏京心里到底起了点波澜。 波澜带起一股冲动,要不不离得了。 也不是不能过。 林语熙靠着车窗回答:“没印象了。” 于是周晏京的那点波澜也像风停后的海面,慢慢止息了。 停了几秒,他轻哂一声。 从林语熙身上收回视线,脸上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我到底在对你期待什么。” 车厢里的气压急速降低,热气也烘不热的僵冷。 宾利宽敞的后座中间好像隔出了一条银河,两人就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各据一边针锋相对。 后半程,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老刘在前面如坐针毡,虞佳笑在车上的时候叽叽喳喳,他觉得闹腾,现在车厢冷清下来,反而更难熬。 回到松云湾,林语熙在院子里下了车,径自往家里走。 身后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周晏京没跟上来,他站在车边,打火机咔地一声,火苗将他咬在唇间的烟点燃。 他深深吸了口烟,在尼古丁的刺激进入肺腑时叫住她。 “林语熙。” 林语熙上台阶的脚步停了停。 周晏京站在夜色里,长身玉立,深色大衣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英俊而充满距离感。 “你有什么要求吗。”他问。 林语熙眼神有点迷茫。 周晏京指间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褐色的眸子半遮在缭绕的青烟后面,让人看不分明。 “跟我三年,委屈你了。” 林语熙本来以为他是在反讽,但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平稳而冷静,如同坐在跨国收购案的谈判桌上。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林语熙恍然,原来真的是在和她谈买卖。 “这算什么。”她站在台阶上,目光静静看着周晏京,“对玩弄过我感情的补偿吗?” 那种来路不明的烦闷又冒出来,周晏京捏了捏眉心,有点不耐烦:“随你怎么理解。”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跟你谈,想要什么赶紧说。” 他们结婚之前签过协议,除了约定好的那笔钱,其实他不需要分给林语熙任何财产。 兴许是顾念当初那半年的小意温情,毕竟玩过她一场,男人嘛,周家家财万贯,他二公子也不是对女人那么小气的人。 给她一点小小的补偿,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林语熙沉默地站在屋檐下。 她性子看着温软,其实跟个小倔驴似的,从来不会跟他低头,也不会服软。 就在周晏京以为她又要硬着骨气拒绝的时候,林语熙开口,提了一个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