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颜仍然沉默地背对着他。 他心中立刻生出慌乱之情,赶忙解释道。 “幼颜,我不是故意的。” “是沈穗安,一直都是她。她在我酒里下了药,我怕出事所以把她赶出去了,没想到给你打了电话。” 他没说的是,意识到中招之后他立刻叫人将同样对自己下了药神志不清的沈穗安扔到了鱼龙混杂的酒吧门前。 在那种地方,沈穗安无异于一块毫无防备的软肉。 他还想一股脑将上一世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愧疚一一道出,却被沈幼颜红着眼喝住了。 “够了,陆胥川!”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沈幼颜此刻没有心力面对这个曾经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推开包厢门就要离去。 却被陆胥川快步走上前,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幼颜,求你听我解释。” “之前那些事,都是因为你爸妈和沈穗安趁我失忆了向我灌输了根本不是事实的记忆!” “她们说你根本不爱我,是用手段和我有了孩子逼迫我跟你结婚!说沈穗安才是和我两情相悦又被拆散的人。” “还给我看了很多证据来证明……我之后才知道,那些都是伪造的。” 陆胥川语气急切,想一口气把所有过去的误会都向面前人解释清楚,想让她原谅自己。 殊不知沈幼颜恨的根本不是他和沈穗安纠缠不清的关系。 而是他对女儿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她的孩子伤透了心! 沈幼颜神色冷淡,尽极讽刺地寒声道:“那你问过我吗?” 陆胥川的表情突然怔愣了一下。 “陆胥川,你问过我吗?我为了让你找回记忆做了那么多,却连沈穗安的几句话都抵不过。” “你只是失忆了,不是连良心都没了吧?” “女儿还那么小,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冷漠,总是半夜哭着醒来想找爸爸。” “你又做了什么?你甩开她的手,忙着去做她沈穗安的好丈夫,她儿子的好爸爸!” 说到这里,沈穗安眼中爆出浓郁的讽刺。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确实是小风的父亲。” “陆胥川,小风已经五岁了吧。你是想告诉我五年前你就失忆了,所以才和沈穗安出轨?” 陆胥川被她几句重语刺的面色苍白,上一世的回忆不断涌入脑中。 听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无力地澄清着。 “幼颜……小风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是沈家的人骗了我。” “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 沈幼颜面色一滞,心中升起无尽的荒谬感,紧接着却转变为恶毒的快意。 “对自己的女儿那么刻薄,却愿意帮别人养儿子,陆胥川,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这话过于刺耳,就算是陆胥川满心愧疚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轻声道。 “幼颜,你别这样说,我是因为小风生着病才……” 沈幼颜快速打断他的解释:“才让小忆一直忍着他,让着他?” “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她为了让爸爸高兴,你说什么就做什么,让了自己的玩具,让了自己的房间!” “你倒是大方,连她应该有的父爱都给出去了。” 想到女儿无数次委屈落泪的模样。沈幼颜面色更是难看,一双眸红的吓人。 “而小忆得了病,忍着痛不想让你担心,你却指责她学会了骗人!” 陆胥川神色一痛! 第27章 他是真的以为……小忆那时是在骗他! 沈穗安一直告诉他,沈幼颜会利用小忆来勾起他的同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 小忆跟着母亲,也学会了对他撒谎。 小风前面刚刚病情恶化,小忆转头便生了病,他便直接起了疑心。 事后才知道,沈穗安才是那个一直用孩子撒谎的人。 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他默然握紧了拳头,神色痛苦。 沈幼颜却没有轻易放过他,将一直以来刻意不去想起的事情血淋淋的摆在两人面前。 “陆胥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做了什么。” “就算那些事都有苦衷,小忆病重时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她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都变得极其嘶哑。 “她已经要不行了,还在不停想着爸爸,就想见你最后一面!直到最后还在说她原谅你,你只是生了病!” “你又做了什么?她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时候你才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因为堵车所以来晚了。” “路上堵车?陆胥川,那是你的女儿!就算是爬你也该爬来的!” 沈幼颜声嘶力竭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声音在包厢之中不住回荡。 “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签那份遗体捐赠协议?小忆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她是我的女儿!” “陆胥川,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亲!” 陆胥川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能克制住痛苦的表情,抿紧了唇。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往日和女儿亲近的画面,想到她往日面对自己时纯真的笑容和后来面对他时既畏惧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良久,他才哑然说道。 “幼颜……我们还有机会,这一次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已经晚了,陆胥川。你和我之间欠着小忆的命。” “我和你说过,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沈幼颜平复着心情,不愿再多说一句,冷声丢下一句话。 “既然陆总已经清醒了,就自己回家吧,我就不送了。” 说罢,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只剩陆胥川一人颓然站在原地。 拜这一晚的经历所赐,沈幼颜做了整夜的噩梦。 梦中飞快闪过上一世陆胥川对她不屑的言语和冰冷神情,还有小忆满身鲜血倒在她怀中的幻象。 一夜折磨,第二天上班时,连任天渊都看出她的面色不对。 “沈秘书,没休息好吗?” 沈幼颜摁摁眉心,感觉额头温度有些高,但只是摇头道:“没有,任总,就是有点头疼。” 任天渊挑了挑眉,说道:“不舒服的话就请一天假,最近公司没什么事,还不至于压榨员工。” “休息好了工作才有效率。” 想了想,觉得任天渊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便向人事告了假,和要出门的任天渊一同下了楼。 任天渊见沈幼颜神色恹恹地要在路边等车,停下了要关上车门的手。 “沈秘书。” 沈幼颜回头,见他在车窗边向自己示意。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向司机报出住址,沈幼颜提起精神向任天渊道谢。 “谢谢任总。” 任天渊没有放在心上,随意地点了点头。侧过视线,却发现身边的女人面上泛着一点病态的红。 他下意识伸出手掌摸了摸沈幼颜的额头,手心触到一片滚烫。 两人俱是一愣,任天渊立刻故作平常地收回了手。 “你发烧了。” 沈幼颜后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