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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女人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笑得很灿烂。 照片背后还写着“今生挚爱”四个字。 叶桑桑这一刻才知道，霍尧不是不会笑，也不是不会爱。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所以才与自己“相敬如冰”的过了五十年。 她一辈子的付出与爱意，不过是一场笑话。 现在，她重生回到与霍尧结婚的第三年，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之时。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为那个男人耽误自己，蹉跎一生了。 她要去北京，要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吱呀——” 门被推开，霍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回来，将手里的糕点放在桌上。 “这是柳淑英同志做的绿豆糕，她让我拿来给你吃。” 叶桑桑盯着那份被绿豆糕压着的录取通知书，心底五味杂陈。 前世霍尧告诉她，柳淑英是他战友的遗孀，年纪轻轻守了寡又没有孩子，他得多帮衬些。 一来二去，柳淑英投桃报李，时不时就送点吃的用的给他。 叶桑桑从未多想，觉得自己丈夫面冷心热，有情有义。 想到前世他们那张亲密合照，如今再看这包糕点，她只觉很是讽刺。 “她有心了。” 霍尧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粮票和现金放到桌上。 “这个月的津贴给你，等咱妈的腿伤好了，你再回广播站工作。” 说完，他便脱了军装外套，转身去浴室洗澡。  叶桑桑沉默的听着哗哗的水声，又看向樟木柜子上摆着的糕点盒、衣架上挂着的羊毛围巾、门口摆着的千层底布鞋…… 大大小小十几样东西都是柳淑英送来的。 前世她真是糊涂，柳淑英这么明显的暗示和挑衅，她竟毫无知觉。 一心扑在霍尧身上，爱得如痴如醉。 叶桑桑走上前拿开绿豆糕，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录取通知书。 红彤彤的纸页，烫金的“录取通知书”五个大字那么明显，霍尧却没看到。 他是一名军人，做事胆大心细，一丝不苟。 但凡他对自己上一点心，都不可能对着这张录取通知书无动于衷，视若无物。 前世叶桑桑为了做好他的妻子，照顾好这个家，收到通知书就默默撕了，没去北京上大学。 重活一次，她不会这样做了。 叶桑桑走到樟木斗柜前，打开抽屉，将红彤彤的取通知书小心轻柔地放进去。 抽屉另一边，放着一条还没织完的男士毛线衣。 新年穿新衣，那是她给霍尧织的新年礼物。 可现在，她利落的扯掉了织针，将半成品的毛线衣拿出门。 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但比这寒风更冷的是叶桑桑的心。 她走到垃圾站，将手里的半成品毛衣扔进了垃圾堆。 连同心底那个男人，一起扔掉。 第2章 夜深，叶桑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双炽热的大手突然揽上腰肢，男人的气息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往床侧躲了躲，避开了霍尧的抚摸。 大抵是结婚这么多年，叶桑桑第一次在床事上拒绝了他。 霍尧有些意外：“不想要？” 叶桑桑背对着他，裹紧被子：“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想到叶桑桑每天都要照顾卧床的母亲，霍尧没再多问，替她掖好被角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霍尧已经不在了。 叶桑桑如往常一般，洗漱完煮好养生粥端到沈母的房间里。 “天天都是粥，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换个早饭？” “照顾人不会，生孩子不会，真不知道我儿子娶你回家做什么！” 面对沈母的训斥和怒火，叶桑桑没有争辩。 医生说婆婆肠胃不好，早饭只能吃易消化的流食，所以她才每天起早床熬粥。 婆婆不领情没关系，她不喜欢的这个儿媳妇，还有十天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家。 叶桑桑将粥和勺子都放好，又将热水和收音机摆到沈母床边。 “妈，我去看书了，你有事就叫我。” 沈母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她：“你都结婚了看那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去看看中医，开几副送子药吃。” “早点给我沈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叶桑桑淡淡嗯了一声，提着竹篮走了出去，将沈母的叨叨隔绝于耳。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书柜正要拿书学习，却翻到一张泛黄的纸页。 那是她和霍尧的“结婚申请报告”，右下角的签字日期是三年前。 部队的领导和村里的干部都已经同意签字，只等他们去民政局领证结婚就是合法夫妻了。 只是领证的前一晚，霍尧接到紧急任务，匆忙归队。 “对不起，明天不能去打结婚证，等我完成任务回来我们再去！” 临行前，霍尧信誓旦旦的承诺。 可一个星期后他回家，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再也没提及过。 叶桑桑也尝试过开口，却每次都恰巧被霍尧的其他事耽搁。 后来她也淡了，几十年过去，就当两人已经是事实婚姻。 现在回想，做了一辈子“无证”夫妻，何其荒唐。 叶桑桑扯了扯嘴角，将那张结婚报告单一点点撕碎。 “没领证，走也走得方便。” 决定了要离开，也是时候清理家里有关自己的痕迹了。 叶桑桑将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来，扔到竹篓里。 柜子里，红双喜的搪瓷缸、大红色的鸳鸯绣枕…… 每一样都是她刚结婚时精心挑选准备的。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没留着的必要了。 叶桑桑全都清理进竹篓内，没有一丝犹豫。 环顾四周，她的视线落在白墙挂着的结婚照上。 自己穿着整洁的蓝色工服，霍尧穿着笔挺的绿色军装。 只是一个笑得灿烂如花，一个嘴抿成一条线，仿佛只是完成任务。 对比上锁的铁盒里，他与柳淑英的那张合照。 叶桑桑觉得，也许那才是霍尧心中的结婚照。 她踩上凳子，将相框取下来，又拿来剪刀。 “咔嚓”一下，将结婚照剪成两半。 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第3章 傍晚，霍尧刚回屋，就注意到家里变了样。 “墙上的结婚照呢？” 叶桑桑埋头清理着书本，语气平淡：“相框坏了，我取了下来。” 霍尧没再多问，而是敷衍地应了声：“改天我修一修。” 说完，他去了隔壁房间，陪沈母唠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叶桑桑在心底无声地开了口。 “霍尧，有些东西，永远都修不好了。” 他们的婚姻，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永远都无法修复的裂痕。 晚上，叶桑桑刚躺到床上，霍尧洗漱完也进了屋。 只一眼，他就发现卧室里变得空荡荡，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怎么空了这么多？房间里的东西呢？” 叶桑桑平静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清理掉一些旧物，等过了年换点新东西。” 霍尧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等过了年，带你去县城逛逛添置些新的。” 叶桑桑没有将霍尧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除夕，她便会离开这里。 家里添置新物的事，还是留给新的女主人来张罗吧。 一阵夜风吹来，屋内冷飕飕。 霍尧关了窗户，再解下外衣躺到了床的外侧。 他替叶桑桑掖好被子，便没了多余动作。 不久，绵长的呼吸浅浅传来。 叶桑桑下意识扭头看向他，熟睡的男人紧拧着眉，好像在梦里有什么烦心事。 一想到他和柳淑英的纠葛，叶桑桑觉得，大概是自己无名有实地占据着沈太太的身份，住在这军属大院里，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那个女人。 所以才睡在自己身边，都这么烦吧。 “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就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叶桑桑在心底默默说着，转身闭上了眼。 第二天。 叶桑桑给婆婆准备好早餐后，坐在窗前叠着五彩缤纷的许愿星，一颗又一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