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塞和亲只有五日了。
沈宥清先是找了一个画师给自己画一副像,准备给父亲留着。 而后她没有回府,而是进了宫面见皇上。 “霜霜,离你去匈奴只有五日了,你可想好了恩典?” 沈宥清跪在大殿上,恭敬道:“是。” “是何恩典,你尽管说来。”皇上是被太傅扶持登基,如今让太傅嫡女出嫁和亲,他格外愧疚。 沈宥清一字一句:“臣女求圣上为景王殿下和郑源将军的遗孀颜如玉赐婚。” 话音落在寂静的大殿上,掷地有声。 皇上满脸愕然:“明霜,你知道景王和颜如玉的事了?” 原来皇上也知道。 沈宥清重重得点头。 “那你还愿意成全两人?”皇上不敢置信。 沈宥清不是什么好人,上辈子孟宴川之所以可以和颜如玉一直举案齐眉,不过是因为背后有自己生儿育女,管理府宅。 如今,自己远嫁和亲。 她让皇上赐旨,让一个王爷娶一个寡妇。 不知孟宴川是否还能如前世一般,待颜如玉好。 不知他得知颜如玉伤了身子,是否还能一心一意待她。 不知两人是否还能如前世一般,白头不离,想着要葬在一处。 “景王殿下对颜小姐有意,明霜愿成人之美,促有情人终成眷属。” 见沈宥清如此坚持,皇上只好点头:“好,朕准了。” …… 另一边,景王府。 颜如玉脸白如纸,她拉住孟宴川的手:“墨白,我听府里的小厮说,你不日就要娶沈宥清了。” 孟宴川一次次被她叫回来,再多的情谊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如玉,本王已经告诉过你,霜霜是识大体之人,她说了,她嫁过来后,你依旧可以留在王府。” 颜如玉也察觉到他的改变,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我只是害怕,她把你抢走……” “墨白,你不是说此生只我一人吗?我要你娶我,好不好?” 最近这段时间,她越发的心慌,感觉沈宥清好似真的要住进孟宴川的心底了。 孟宴川听到她要自己娶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玉,本王若是娶你,你叫天下人如何看本王。” 一语落下。 颜如玉眼底一片死寂。 孟宴川见她这样,内心又一软,毕竟她是自己最喜爱之人。 他抱住颜如玉:“如玉,你放心沈宥清只不过是你离开后,本王的慰藉。” “本王最喜爱之人,一直是你。娶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本王并不爱她……” 不知道为何,说起这话,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这些日的沈宥清。 为了让颜如玉放心,他又说:“本王这几日陪着你,让你安心。” 这一陪,又是十日过去。 而沈宥清在五日前,已经被皇上亲封为大汉公主,赐名乐平。 和亲阵仗盛大恢弘,沈宥清早早坐在宽敞的马车中,身后跟着数支队伍,一路从皇城往边塞的匈奴前行。 洛阳城中不少百姓围观,却都不知马车里的人就是太傅之女沈宥清。 五日之后,百姓们还津津乐道和亲之事。 孟宴川安抚好了颜如玉,正要去找沈宥清商量婚事,走出府门,就听街边行人议论。 “听说了吗?五日前去和亲的是个官员家的女儿。” “究竟是谁家舍得将自家女儿送去和亲?” “和亲也不无好处,她可是圣上亲封的乐平公主,以后可是匈奴王单于的王妃,身份可谓尊贵。” 孟宴川听着这些话,并不在意。 他让小厮准备礼物,好前去太傅府。 可一个时辰后,小厮没有等来,等来了皇上的心腹太监李德广和一卷圣旨。 “圣旨道!景王孟宴川接旨。” 孟宴川立刻带着府中众人跪下行礼。 李德广将圣旨徐徐展开,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景王孟宴川与民女颜如玉情投意合,为成佳偶之美,特将颜如玉许配给景王为景王妃,择良辰完婚,钦此。”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孟宴川心乱得漏跳一拍,像是被一道闷雷击中,许久未回过神来。 直到身侧的颜如玉欣喜地唤他:“王爷,王爷快接旨。” 他才如梦初醒般道:“孟宴川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起身后,满脸都是愕然。 “李公公,您可知皇上为何要为本王和颜如玉赐婚?” 李公公一脸奇怪:“王爷您不知道吗?这恩旨可是乐平公主为你所求。” “乐平公主?”孟宴川眼底都是疑惑。 而李公公继续说:“殿下,乐平公主对你一往情深,为了成全你和颜小姐的婚事,不惜出塞和亲,你可别忘了她的情谊。” 一往情深…… 情谊…… 孟宴川心慌得厉害:“公公,敢问乐平公主是何人?” 李公公一字一句:“自然是与你定亲三年的太傅之女,已经出塞和亲五日的匈奴单于王妃。” “沈宥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