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恨看着苏若云,正要再说几句谴责的话。 却见那个女人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若云!” 季淮升见状立即接住她,抱着她就往急诊室冲。 那紧张的模样,看得苏清桃的心脏猛地一抽。 爱与不爱,真的一眼就看得分明。 她一个人守在抢救室外,心底一片凄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门终于打开。 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很抱歉,您母亲因受刺激血压剧烈增高,导致脑血管破裂,我们已经尽力了!” “您赶紧进去和她做最后的告别吧!” 医生的话直击苏清桃的心灵。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冲进去,看向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母亲。 “妈……”声音一出,瞬间哽咽。 “桃桃……” 苏母微闭着眼,心疼朝着床边的苏清桃伸出手,似要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桃桃不哭……” “妈……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才特意过来见你一面……” 说着说着,苏母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 刹那间,苏清桃强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无力的跌坐在床边。 她颤抖的握住母亲枯瘦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妈,您会没事的!” 前世是她背负小三骂名守活寡,才让母亲郁郁寡欢直至病死。 这一世她已经决定离婚,也做好了要陪在母亲身边尽孝的打算。 为什么还是避不了最终的结局? “部队的军医都很厉害,一定会治好您的……” 苏清桃哽着声,全身都在颤抖。 苏母却摇了摇头,虚弱地做最后的交代。 “等妈死了……你一定要响应国家……新政策,将妈妈火化。” “你爸……心脏不好,就别……告诉他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将妈的骨灰带回去就行了……” 她说着,眼神有些散涣,无神地张望着四周。 “淮升……怎么没在这里?” 苏清桃心头一酸,颤声开口。 “他在外面,我马上喊他过来!” 她焦急的冲出病房,想去寻找季淮升。 却从二楼窗户边,看到季淮升开车带着苏若云离开了军区医院! “季……” 呼喊的声音差点出口,被苏清桃生生噎下。 她不想让病房内的母亲听到。 为了能让母亲放心,苏清桃整理好情绪再折返回病房。 “妈,淮升接到部队的紧急任务,暂时不能来看您……” 听到这话,苏母费力地摇了摇头,好似早已看穿这不过是个蹩脚的谎言。 她张着嘴,艰难地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孩子,婚姻不易……你自己好好把握……要是不幸福……就回家……” 话音刚落,床头的监护仪立马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原本波动的线条立马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妈?”苏清桃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母,胸口一阵强烈的悸痛。 她颤抖地握住母亲的手,全身都在发抖。 “妈!您醒醒,别吓桃桃!妈……” 苏清桃大声的喊着,嗓音里浸满了绝望。 可无论她怎么喊,床上的人却双眼紧闭,永远也无法回应了。 苏清桃趴在病床上,整颗心都被撕的四分五裂。 她悲切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手术室回荡,如同夜枭午夜的哀嚎。 她以为母亲这次过来,是两辈子分开几十年后的重逢,没想到却是最后的分别! 苏母的身体渐渐冷了下去。 苏清桃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第7章 苏清桃守了苏母一整夜,才整理好悲恸情绪。 第二天早上,她去窗口为母亲办理好死亡证明,折返回来时却遇见了季淮升。 “昨晚我送若云去了文工团宿舍,她以后都不会来家里住了。” 听到这话,苏清桃的心情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她还没说话,季淮升再次开口:“等她彻底安顿好,我就过来陪你一起照顾妈。” 苏清桃眸色一片死寂,如果他早点这样做,自己或许会很欣慰。 但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用了,我妈已经没……” 苏清桃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淮升打断。 “妈没事了就好,等我忙完会亲自去跟她解释我没去看她的原因。” “若云那里还有些杂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季淮升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季淮升走得毫不犹豫的背影,苏清桃只觉心底堵着一团火。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完完整整的听她把话说完? 离婚的念头在她心底愈演愈烈。 翌日一早,苏清桃回了军区家属院。 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装了tຊ一个行李箱收好。 又拿出自己的证件和结婚证,去了政治机关处。 苏清桃决绝的将手里的证件和结婚证递给值班人员。 “麻烦您给我申请一份离婚报告!” 两辈子嫁给季淮升,两辈子都过得不幸福,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军婚难离,但不是不能离。 苏清桃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在离婚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将离婚报告交给了值班人员。 “同志,麻烦您将这份报告交给季团长!” …… 中午十二点。 苏清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火葬场。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她看着母亲的遗体静静地躺在火化炉前。 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床单,仿佛是她最后的庇护。 苏清桃对着母亲的遗体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妈,桃桃送您最后一程!” 做完最后的告别。 遗体推进火化炉,被熊熊烈火吞噬。 那种痛苦和恐惧让苏清桃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上辈子,她也这样看着母亲进了火化炉。 没想到这辈子依然要经历这一幕。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手上被指甲掐出的痛意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火化仪式结束后。 苏清桃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汽车站。 这座城市,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刚到汽车站,还没来得及去买回家的票,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季淮升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男人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微喘:“你干什么去?” 苏清桃语气低沉:“送妈回家。” 让她老人家,落叶归根。 季淮升朝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苏母身影。 “她人在哪?” 苏清桃心头一颤,干涩开口:“她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季淮升的面色稍霁。 “既然她已经走了,你先跟我回去,改天再一起回老家看望他们二老。” 说完,他攥着苏清桃的手就准备往车站外走。 苏清桃站着未动,试图挣脱开他的禁锢。 “季淮升,离婚报告我已经签字了。”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后悔没在结婚第一天就马上去申请离婚,这样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母亲也不至于情绪激动导致脑出血而死。 听到这话,季淮升的脸色倏地一沉。 “你单方面去政治机关处申请离婚报告,以为组织上不会找我谈话?” “苏清桃,这段婚姻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 他拽着苏清桃的手,加大力道直接走出火车站,上了军用吉普车。 一路上,季淮升都没再说一句话。 车厢内的气压低到渗人。 苏清桃几次想开口,却又生生止住。 上辈子,结婚没多久季淮升就主动申请离婚,当时是她死活不同意。 怎么这辈子自己先申请了,季淮升却不同意了呢? 她思考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