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起,叶浅舒被禁足在院内。
这期间,她从婢女口中得知,沈蒲容给柳清莹备下了盛大聘礼,虽是平妻,但完全是按照大邺朝娶正妻才有的规模。 婢女跟了叶浅舒十年,言辞中颇有替叶浅舒不平的态度。 “王爷这么做,这让王妃您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那柳小姐日后进王府了,岂不是要骑到您头上去?她有丞相府做倚靠,王妃您可什么都没有。” 叶浅舒虽贵为王妃,可她所有的地位尊荣都是沈蒲容给的,除了沈蒲容,她别无依靠。 这想必也是沈蒲容能这么肆无忌惮另娶的缘由。 他笃定了她在大邺离不开他。 然而叶浅舒对此却是毫无反应,她往池塘里洒着鱼食,神态漫不经心:“无妨的。” 她是当真无所谓。 毕竟,她日后也不需要在京中立足,更不会在王府跟柳清莹同住。 这些对她而言,其实并无任何威胁。 接连几日,沈蒲容一步也未踏入叶浅舒院子。 眼见叶浅舒没有丝毫动静,婢女却替她着急。 “王妃,王爷已经选了良辰吉日,三日后就要去丞相府正式提亲了。” 叶浅舒听着这话,若有所思点点头。 三日后…… 昨夜她烧毁的南疆来信中写,三日后也是师父派人来接她回家的日子。 叶浅舒笑了笑,只道:“那天,确实是大吉日。” 婢女欲言又止看了叶浅舒好几眼,最终只能默默住嘴。 而叶浅舒遣退了婢女,独自翻出了被压在箱底的南疆服饰,一一收入包袱中。 她要提前收拾行李,等人一到就能离开。 很快就能回家了,想到这里,叶浅舒久违的感到开心。 直到沈蒲容要去提亲的前一晚。 叶浅舒叫来了婢女:“你去问沈蒲容今夜可有空过来一趟,我有事想同他说。” “王妃,您可算是想通要跟王爷服软低头了?王爷对您那般好,定然不会计较的。” 婢女欣喜领命而去。 坐在桌前的叶浅舒眉头拧了一下。 她突然记不起来,自己和沈蒲容是为何吵架的了…… 罢了,无所谓。 在等待沈蒲容过来的时间,叶浅舒拿出了当初沈蒲容给她写的婚书。 她兀自看了许久。 可脑海里关于收到这份婚书时的记忆却已经是一片空白。 叶浅舒索性也就不再多想,其实这封婚书只在大邺有效,她本可以不必归还,一走了之。 可她还是想给自己这十年做个圆满的了断。 然而叶浅舒就这么等到深夜,等来的是婢女红着眼回来的禀告。 “王妃……王爷说,说他明日要提亲,今夜事忙,无瑕分身过来。” 他竟连最后一面告别的机会也不给她。 叶浅舒愣了许久,将婚书放下。 “好,那便罢了。” 他们之间的夫妻缘分,总归也是走到了终点。 翌日,是沈蒲容去提亲的日子。 府内上下喜色一片,叶浅舒隔着院子门都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欢喜声。 王府内的下人都派去抬礼了,对叶浅舒的看守也松懈了很多。 叶浅舒几乎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轻易便能离开府邸。 师父派来的人早已给她备好了马。 已是傍晚时分,叶浅舒马不停蹄才赶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出了城。 身后城门哐当合上。 城内,是恭贺王府与丞相府结亲的喜乐声。 城外,叶浅舒驾马一骑绝尘离去。 她没有回头。 毫不留恋地消失在逐渐暗下的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