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谢沉痛到几乎无法去思考。 可王妈去了许久,始终没有回来! 谢沉强撑着,一次次痛得晕死过去,又醒过来。 到了深夜,一身狼狈的王妈哭着跑了回来:“小姐,柳烟将别墅的人都调走了,还把我关在了杂物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我们没有手机,我又不会开车,隔壁的邻居正好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谢沉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笑,这柳烟,是想让她死啊! 第十章 屋外滂沱大雨,砸在窗户上,声声扰人。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孩哭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谢沉从开始撕心裂肺的痛呼,终于只剩了微弱的喘息。 “小姐,是个男孩!”王妈在一旁喜极而泣。 而谢沉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连看这孩子一眼都不能。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见鲜血沾湿了大半床铺,王妈吓坏了。 谢沉感受着温度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忽然想起江慈临走时说的那句,会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那人最后一次承诺,也失信了。 谢沉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微弱:“王妈,把床头柜的离婚协议书给江慈……我死以后……替我放一把火……烧了这别墅……” 这些带不走的,她全烧了! 今生来世,她都不想与江慈再纠缠! 王妈抱着孩子,一个劲地摇头:“不会的,小姐不会有事,小姐您坚持住!” 谢沉嘴角挂着笑,有气无力道:“我要去找爸妈了。我爱的江慈,死在一年前……王妈,我要去....找他们了。” 王妈一怔,哽咽着,眼泪更是汹涌:“可是小姐还没见到顾总最后一面……您坚持下,再等等好不好?” 最后一面? 相看两厌的人,何必再见?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视线里只剩了那重重的雨幕,冷冷的将她围在这片漆黑的夜里。 好冷,好冷…… 谢沉闭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却一点点亮了起来,恍惚中瞧见父亲母亲笑着朝她走来。 她眼角沁出一滴泪,伸出手:“爸妈,你们来接沐歌回家了吗.......” 王妈只听到了这一句,怀中孩子却突然尖声哭喊起来! 下一刻,就见谢沉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小姐——!” 一把大火,烧红了冰冷的长夜。 …… 睡梦中的江慈,眉头紧蹙睡得很不安。 飞机遇上气流颠簸得很厉害,江慈从梦中猛然醒来,心中越发不安。 下了飞机后,江慈连忙给谢沉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恍然才想起他让人收了她的手机。 上了汽车,他吩咐秘书去往富景别墅。 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头的不安始终没有减少。 江慈忽地问副驾的秘书:“今天回去赶得上沐歌生孩子吗?” 秘书连连点头,“按正常月份来算,还得一两个月才会有动静呢,顾总可以提前给孩子起个好名字了!” 一听到这话,江慈紧张不安的心缓了缓,不由地笑了:“我早想好了,如果是女儿就叫安予,望她平安喜乐一生。如果是儿子就叫锦安,以后就让他来继承顾家产业!” 秘书面色一滞,犹豫道:“您不是不喜欢太太吗?再说出国之前,顾总您与太太闹得有些……” 他凌厉瞥了秘书一眼,随即冷哼:“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她不过一时闹了情绪,过了这么久,早就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一路风驰电掣到富景别墅。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别墅大火早已扑灭,只剩一片焦土。 江慈面色惊恐,心头猛然失重,站都站不稳。 还是秘书扶了他一把,才堪堪站稳。 “这是.......怎么回事!” 江慈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其中一个保镖眼神躲闪,颤颤巍巍地开口:“顾总,昨天晚上别墅着火,太太去世了。” 话音刚落,江慈一脚狠狠踹了上去:“胡说八道,你竟然诅咒她,你找死!说,是不是谢沉让你们这么做,来骗我的!” 所有人都从未见过,顾家家主如此失态。 江慈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难以喘息。 “谢沉呢?”江慈扫视一眼众人,眼眶发红,“谢沉呢!” 保镖们瑟缩地站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抱着孩子的王妈走向他。 她眼神满是仇恨地看向浑身黑气的男人,再也没了以往的敬意:“昨天晚上,我家小姐早产,可柳烟带走别墅的人,不让医生过来看我家小姐,也不让我送小姐去医院……” 王妈泪流满面,大喊道:“我家小姐是在床上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第十一章 江慈脸色发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嗡嗡作响。 他的沐歌,真的死了? 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 江慈环顾四周。 怎么可能呢? 谢沉怎么会死? 脑海中嗡的一声,江慈眼前忽然闪过了一幕幕的过往场景。 与以往都不一样。 记忆里那些甜蜜爱恋的主角变成了他和谢沉,不再是他和柳烟。 他全都想起来了,一年前受伤后记忆混乱,他竟把谢沉当做插足他和柳烟感情的第三者。 事实上,他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江菀! 王妈单手抱着孩子,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恨声道:“江慈,你看看,我手上身上的血全都是我家小姐的,她到最后都闭不上眼啊……” 江慈看着那些已经凝干的血迹,眼底都是惊恐的神色。 他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摇头,厉声喝道:“住嘴!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不许她胡说八道!” 秘书接过王妈手里的孩子,冲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王妈被人拖拽着出去,嘴里还在喊:“我家小姐爱了你一辈子,难道不值得你一丝难过吗?” “江慈,即使你不爱我家小姐,可你们好歹夫妻五年,请你还我家小姐一个公道吧!” 王妈的声音渐远了,江慈紧紧攥着手心,眼底都是一片猩红,忽然冷笑了一声:“笑话,明明还没到预产期,怎么可能难产而死!骗我!他们统统都在骗我!” 佣人见江慈脸上满是癫狂的神色,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保镖颤颤巍巍地将从火场中清出来的一坛骨灰递给秘书。 秘书颤着手接了过来,递给江慈,艰涩道:“请顾总节哀!” 江慈眼神触及到那一坛骨灰时,浑身发颤,下一瞬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江慈做了一个梦。 梦到十八岁那年,成人礼宴会上。 他站在舞池中央,遥遥撞上了谢沉一双带笑的眼眸。 他言笑晏晏地走上前,叫了一声:“沐歌。” 可眼前大雾忽起,眼前的音容笑貌消散如烟,幻变成漆黑冰冷的夜里,谢沉躺在床上,满身是血,鲜血涌到他脚边,染红了鞋底。 谢沉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最后掉出一滴眼泪。 是红色,血泪。 泪水滚烫,江慈忽然从梦中惊醒,入目的是熟悉的卧室。 “阿烨,你可算是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的柳烟。 江慈看着眼前的柳烟,她笑起来的样子与年少时的谢沉有几分相似,又好像哪里都不像。 柳烟放下碗,一脸温柔的模样:“你昏迷了好几天,我很担心你,也很想你。” 谢沉与柳烟是完全不同的人,谢沉从来不会说想他,担心他,可柳烟却总想方设法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的爱热烈而又直白,不同于谢沉的沉默无声。 这一年里,他忘记了对谢沉的爱,只假想她是联姻被迫娶的人。 他一次一次为了柳烟,伤害谢沉。 如果没有柳烟,谢沉就不会死! 江慈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我问你,谢沉生产那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柳烟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支吾着解释道:“那天.....我父亲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找上门要抓我回去,我很害怕,情急之下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