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除非他给的是我最缺的。”赤箭意味深长地挑眉,“你这冰垛子也会想讨好别人?话说,你最缺什么?我倒想尝尝被你信任的滋味。” 程令雪搬出师父常说的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只信任我能掌控的、对我没有威胁的人。所以,要是你死了,那时我会最信任你。” 她第一次主动说笑,却让赤箭吃了瘪,半天都说不出话,最终一拍膝盖:“不愧是你,仍是这么无情!” 程令雪倏然站起。 “仍是。你从前认识我?” 赤箭目光闪了闪,挑眉反问:“那你呢,你这冰垛子可记得我?” 程令雪摇摇头。 她印象里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就别问!我怎么会认得你?”赤箭忽地拉下脸,不悦地离去。 程令雪呆呆地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更是一头雾水了。 公子怪,这人也很怪。 这厢亭松正陪公子外出透气,正好路过,隔着几重树影,见不远处的赤箭吃瘪离去,顿时乐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转头见公子也在看着那边,目光平静,却让亭松瘆得慌。 他适时转移话题:“刺客的确是三房派来的,用的是四房的名义,大抵听说公子及冠后要回洛川,又见大公子偏袒您,怕您分走他们的利益,才想趁您在外时行刺并栽赃给四房。” 姬月恒在走神。 过了会,他才接话:“盛情难却,如此一份大礼,就收下吧,只还礼还是要的。”随后又吩咐了几句。 亭松眉头乐得抬起:“这倒好,递个假消息,先让四房被陷害,四房定会反过来和三房斗!” 至于要派谁去走一趟? 望着树后正呆呆看着赤箭背影的少年,姬月恒下了决定。 “就他吧。” . 被亭松叫去时,程令雪还在琢磨着赤箭说的话,讶道:“外出?” 亭松点点头:“赤箭要出去给公子办事,我也要离开几日。我们不在时,公子就交给你和白霜。你武功虽高,但白霜毕竟长你几岁,对公子身边人也更熟悉些,我把玉令给他,你有事和他商量,也可以问公子。” 程令雪顿时来了精神。 不料此后十余日都风平浪静。 这日晌午,公子突来兴致,唤上她和白霜去茶楼听戏。 茶楼正中是戏台,戏台下有一张张桌子,两侧则是雅间,今日茶客不多,他们坐在正中最近戏台处。左侧,是个憔悴的书生,正自斟自酌。 戏说的是一对恋人相知相遇的故事,戏子正唱到才子佳人初遇,隔壁的书生忽地埋头痛哭。 白霜轻叹:“是个痴情人。” 程令雪不知情为何物,不解地看去:“为何说他痴情?” 白霜应是过来人,解释道:“这是一段花好月圆的戏,按理不应伤怀,他显然不是因戏而哭。” 程令雪了悟地点点头。 白霜笑道:“你没喜欢过人吧。” 公子手中玉箫停下。 随即又毫不在意地转起。 程令雪失神许久,最终问出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觉得一个人很好,想让他带自己摆脱苦海…… “这样,算是喜欢么?” 白霜说不准:“只有这些么?” 程令雪点头:“应该是。” 旁边那书生怆然一笑,接过话:“那只是依赖,算不得喜欢。” 程令雪放了心:“那就好。” 她不算喜欢那人。 “你也觉得情爱麻烦?”本在听戏的公子忽而接话,他没回头,依然看着戏台子,“既然‘喜欢’不是好事,为何戏里却把情爱说得如此玄妙?” 程令雪也不懂,摇摇头:“属下只是听人说情深不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