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灰蒙蒙的。
云冰迷迷糊糊的起床,任由石榴给自己梳妆打扮。 坐在马车上,仍是闭着双眼。 玄冥坐在她身侧,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马车缓缓朝皇宫驶行。 半个时辰后,太阳初升,马车停在了皇宫南门外。 接下来要步行进宫,玄冥没有让旁人帮忙。 自己推着云冰的轮椅,先往奉天殿而去。 玄玑帝在奉天殿准备上朝衣着,听到内监来报,肃王带着妾室进宫谢恩。 神情微讶,穿妥朝服后,便走出去看看。 “臣今日携妾室云冰,前来给圣上谢恩,圣上万福金安!” 玄冥弯腰抱拳禀道。 一旁的云冰不良于行,也行不了礼,只能低头以示敬意,“妾云冰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她是妾室,就算圣上是王爷的生父,她是没资格唤父皇的。 能唤圣上为父皇的,只有正妃。 玄玑帝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免礼。” “谢圣上!” 玄冥与云冰齐声回应。 见这两人有默契的模样,玄玑帝轻笑道:“你今天进宫,就去太后宫里请安问好。” “是。” 玄冥神色不变,面对玄玑帝时,没有父子之间的那份亲近。 只有君臣般的疏离。 云冰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管家双福说过,进宫她只需要跟着王爷,多听少说就没事儿。 至于王爷对玄玑帝是什么态度,和她有什么关系? 天家父子不和的,又不是只有眼前这一对。 玄玑帝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话。 没想到玄冥抢前一步,“臣带妾室去给太后请安问好,就不耽误圣上要上朝的时间了。” 你小子怕耽误我上朝,那你怎么不早点来? 分明就是故意的! 玄玑帝瞪了玄冥一眼,气呼呼的连话都不说,拂袖转身离开,直接把人晾一边去了。 圣上的态度,玄冥却视而不见。 直接推着云冰的轮椅,一步步的朝后宫而行。 “经过九龙池,便是宗庙,宗庙后面便是太后的承华宫。” 玄冥轻声给云冰介绍。 云冰抱着只来宫里参观的态度,倒是看得兴奋。 身处在大岐皇宫,却能发现这里的建筑大气庄严。 来到承华宫,经由宫婢传话,玄冥这才带着云冰进入承华宫主殿。 云冰突然闻到一股味道,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草药味。 腐心草? 用它来入药,等于慢性自杀。 奇怪! 太后的寝宫,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草存在? 云冰眯了眯眼,跟着王爷进了主殿。 “肃王爷,请您在这里等候。” 宫婢低着头回话,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后殿去请人。 “嗯。” 玄冥应了一声,站在一旁。 云冰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王爷,太后生病了吗?” “皇祖母半个月前得了风寒,至今未好。” 玄冥点头,“她年纪大了,怕自己熬不过这关。” “五天前,是她老人家劝我纳个妾,别让她离世后,身边只有我一人。” “正因本王点头应允纳妾,你才被人推出来,成为本王的妾。” 昂…… 这么看来,王爷和太后的关系很好呢。 末世降临前,云冰是药剂师。 末世降临后,她成为了异能者,不仅有变异的冰系异能,还有空间异能。 云冰乖巧的模样,让玄冥有些意外,毕竟她私底下的性格,绝不是这种乖巧。 没有等候太久,皇太后便让人来传话,让他们二人进去。 寝室内,屋子里的药味很浓郁。 床榻上躺着一个老妇,她脸色有些发青,在宫婢的服侍下,强撑着坐起来。 玄冥上前单膝跪地,“孙儿玄冥给皇祖母请安!” “妾云冰给太后请安,太后千福!” 云冰也跟着请安问好。 “快起!快起!如今你身边有人伺候,哀家总算无憾了。” 齐太后眼眸染上了欣慰,朝玄冥伸出手。 玄冥连忙起身,然后握着齐太后的手,一张俊脸露出担忧的神色,“皇祖母,您的病怎么还未大好?” “可是太医不尽心?要不孙儿给您换个太医?” 齐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年岁大了,病来如山倒。祁太医跟了哀家三十载,忠心耿耿,你不要寒了他的心。” “皇祖母……” 玄冥欲言又止,心生不安。 皇祖母的模样,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症之人。 可祁太医不说皇祖母只是感染风寒,若真是简单的风寒之症,没道理治了大半个月,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云冰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现在还不清楚自己闻到的那一味腐心草,是不是太后要服用的汤药。 所以,她在等。 没过一会儿,宫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太后娘娘,汤药已经熬好,奴婢服侍您服药。” “拿来吧,本王亲自服侍皇祖母。” 玄冥从宫婢手里拿过那碗汤药,用汤匙在碗里搅拌,勺了一汤匙起来,正给汤药吹凉。 却突然看见一侧的云冰,她那双清澈的猫眼染上了怒意。 “王爷!” 云冰喊了他一声。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汤碗! 娇弱的身子坐在轮椅上,微微颤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这碗汤药…… 玄冥呼吸微窒,压下心慌,扭头看向一旁的宫婢,“你退下罢。” “可是……” 宫婢为难的看向齐太后,她得了祁太医叮嘱,要看着齐太后喝完汤药的。 “退下。” 齐太后虽病着,却是最了解玄冥的人,她直接喝退宫婢。 “是!” 宫婢低着头,一脸惶然的连忙退下。 等到寝室内再无外人的情况下,玄冥看向云冰,正色问道:“这碗汤药,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可知腐心草?” 云冰不答反问,“腐心草含毒,用它入药,会让人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之症,久治不愈。” “长期服用者,最后会五脏六腑糜烂而死。” 这番话,她没有夸大。 观太后面相,怕是服用不短时日,已经伤了根本。 若再晚半个月,大罗金仙也难救。 玄冥惊得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竟有人要毒害皇祖母。 反而齐太后更为镇定,她握着玄冥的手,一脸狐疑,“哀家记得,你是云相的嫡长女。京都人人皆知,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又是从何处识得腐心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