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咕哝:“那不然呢?” 姬月恒腕子一转,匕首扔到地上,而后转过身,手扶上她腰间,脸亦贴上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吻着。 “一个月了。” 程令雪往里缩,直缩到床角退无可退:“走了一个月,是挺远的。” “又在装傻。”姬月恒手支着脑袋,侧躺着打量她,“你不离我近些,我怎么会信任你,又该怎么解蛊。” 程令雪后背几乎贴上墙:“信任靠的是心,不是距离。” “也是,你说得对。” 姬月恒放过她,起身到榻边书案前,寻了本话本,逐字逐句地念起。 他声音流泉般冷濯,清越动听,念的是一本颇有趣的怪奇本子,程令雪本闭眼装睡,耳朵却悄然竖起。 不料他读到精彩处,竟不念了。 不念就不念! 程令雪很有骨气地扯过被子,打算睡觉,身后某人兀自翻着书,钓鱼似地轻赞:“这图绘得不错。” 竟还是配了图的话本子? 有些渴……程令雪掀开被子,起身走到茶台前倒了杯茶,经过书案边时,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眼。 看清那图,她耳边炸开烟花——他念的东西和他看的就不是一回事! 程令雪拔腿就走,但为时已晚,手被某人一拉,她落入他怀里。 姬月恒揽过她。 “想看就看,怎么鬼鬼祟祟的。” 程令雪起身要离开,又被他按住,咬着她的耳朵暧昧低语。 “我们要不要学一学……” 被这句话勾着,程令雪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向话本子上的图。 图上绘着两个比剑的人,一人直立着,手持匕首,一人卧在桌上,脚软软搭在对方肩头,下半边身子悬空…… 太扭曲了! 画虽让人羞于直视,可程令雪反而放下心——姬月恒站不了太久。 他不过是在逗她玩。 她挑起眉,指着图上的两人。 “你确定么?” 姬月恒手划过纸面,略带为难:“是有些难,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深奥的语气让人直觉不妙,她起身就要走,却被抱到书案上。 刺啦—— 地上多了片雪色的绸布。 程令雪坐在书案边沿,桌子高度刚刚好,姬月恒握住了往两侧大大一分,而后低头故意吹气,暖风拂过带来奇怪的痒意,程令雪脚趾都蜷起。 “啊呀……” 他在此时含住她唇瓣。 和一月前在密室里生涩又肆意的那一次不同,这次他吻得格外缠绵,区区一个吻花样百出。舌尖挤入她紧抿的唇隙、搅弄她口中时,手也不闲着,把玩位于上方的印章。而舌尖逗弄吮吻她的唇珠时,长指又探入她嘴里搅弄。 她被吻得快哭时,他却松开。 突然的空落让人无所适从,程令雪怔忪地低头,姬月恒仰面目光勾着她,薄丽的唇水泽莹润,似沾了蛊。 他不瞬目地看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一道咽下的除了茶水,还有属于她的馨香气息。 程令雪倏然别过头不再看。 他饮茶不是清口,也不代表他结束了适才的狎弄,而是挑衅。 他想要勾她主动低头、沉溺。 可恶的人! 然而看着这瓷白病弱却暗昧的青年,程令雪竟生出肆虐的冲动。 鬼谴神差地,她朝他弯下身。 鼻尖贴上他鼻尖,气息甫一相融,她忽而清醒,她想干嘛? 明明清楚他是在故意蛊惑她,可她居然想狠狠地吻住姬月恒,想肆意撕咬他嘴唇,想吃掉他…… 她怕不是疯了吧?! 迷离的杏眸重新覆上清冷,理智在一刹间归位,程令雪忙偏过头,要掐住那个尚未萌芽的吻,可已来不及了。 “唔——” 姬月恒吻了上来。 他勾缠着她舌尖,把她平息的慾念点燃。程令雪怔愣了须臾,双臂环住他后颈,更为蛮横地回吻着他。 她的吻毫无技巧,但她越肆意,姬月恒反而越温柔,两人一进一退,一柔一刚,以这缠绵的方式在对决,欲搅乱对方神魂,夺走对方呼吸。 暧昧放纵的声音越发清晰。 吻得头晕目眩时,程令雪腰肢忽地被掐住了,姬月恒吻着她,把她从桌上抱下,让她坐在他身上。 “你——” 惊呼声戛然而止。 她直直坐上了他衣下匕首! 刀刺入的皮肉一瞬,杀戮者和被杀戮者同时轻叹:“呃……” 对峙许久,程令雪蓦地抖了下,刚一动,却被姬月恒紧紧地抱住。 “别动……” 路上一个多月里他都一副不近风月的矜持模样,她还以为最初几回他的纵情只因初尝滋味觉得新鲜。 直到此刻,才发觉想错了。 他比从前偏执。 不似之前的大开大合,姬月恒只安静地抱着她,手上却用尽全力想整个揉进,直到不能再贴近一丝一毫。 “令雪……” 青年蛊惑低唤着她名字,存在感炽人,仿佛要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 直过了许久。 奇怪的感觉漫开,程令雪猝不及防地抖了下,横亘中间的匕首陡然锐利。脚忽地被高高抬起,她愕然地看着姬月恒以他自己的方式复刻书上剑招。 “啊呀——” 颠倒的感觉让程令雪一慌,后背将将磕到桌子,只能向后屈起手肘撑在桌沿,脚搭在他身后椅背上竭力稳住。 这剑招太怪了…… 姬月恒还垂着眸,不移眼地紧紧盯着匕首,看着它每一个招式。程令雪没脸看,别过头,见桌上摊开的书随风翻动。一页页书一前一后的摇曳。 思绪前后摇曳,程令雪开始胡思乱想,此刻若从侧面望过来,她从中折起的姿态定很像一把弹弓。 寒风呼哨,一下下拍打窗扉。 才数到百下,程令雪就忍不住想哭,可姬月恒掐着她不放,匕首还死死堵住去路,汹涌的眼泪无处宣泄。 她又羞又恼:“你快放下我!把它拿开!我想去小…… “再不拿开我杀了你!” 姬月恒却俯身吻住她。 “都给我吧。” 说罢,他稍稍往后一退。 被死死堵住的窗扉半开,窗外肆虐的急雨兜头浇了过来。 “呃——” 匕首被急雨淋了彻底。 持刀屠戮她的人亦迸出热血。 狂风急雨总算停歇。 窗前二人因寒风齐齐战栗。 翌日醒来,程令雪翻出姬月恒从青州带来那箱箧中乱七八糟的本子,一本一本撕掉,再掷入炭盘中。 姬月恒在旁安静地坐着,纵容地给她一本一本递过去。 终于烧完,程令雪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