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李娟玉,李娟玉正拿着抱枕落和毯子给她铺在躺椅上,想要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 “甜甜,来。坐这儿舒服。” “谢谢。”黎星禾走了过去,被她扶着坐下。 “五个月了,行动也不方便了吧?” “还好。”黎星禾不适地往后靠了靠,和李娟玉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亲密的谈话。 黎星禾的骨架小身材纤细,尽管已经怀孕五个月,除了隆起的腹部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很多近一个月黎星禾停掉了所有的工作,按时作息,规律运动。她四肢纤细,脸也没有胖多少。 烦心事少了,全家人百依百顺地宠着。 黎星禾气色反而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李娟玉拿了一个板凳给她垫在脚上,“这样坐着舒服些。” 黎星禾看着她弯腰给自己垫脚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说不出的滋味。总之,不好受。 “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辛苦的,万事都要小心。身子慢慢地笨重了,以后走路,出门都要自己多注意。” 黎星禾点头。 “我怀孕的时候,晚上经常做噩梦......。”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李娟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笑了笑,坐到了黎星禾的身侧拿了个橘子剥皮,“累了一中午,休息会。” 气氛再次陷入寂静。 黎星禾开口,清了清嗓子,“姜爱也在这儿住吗?” “自从上次流产后,她晚上经常做噩梦。有个人陪着是好的。”李娟玉神色里带了怜惜。 黎星禾垂眸,手掌无声地压在了大腿上,隔着一层连衣裙下是一道淡淡的疤痕。 ![]() “季詹青”走的那年,因为愧疚自责和惊吓各种原因。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半夜会因为做噩梦神志不清,严重的时候会无意识地伤害自己。 那时候,阿川陪着她。 她在床上睡着,阿川打地铺在地下陪着。 所以对于阿川的欺瞒,黎星禾失望生气。 可是时间一久,心里的隔阂自己慢慢开始消解。总会记起他的好,记起他们在一起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 李娟玉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自己也是一个人,就让她搬过来一起住。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回她的院子。” 黎星禾笑了笑,“应该的。做噩梦的时候有人陪着是好的。” 李娟玉怕惹她不高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剥桔子。 “其实,你可以离婚的。”黎星禾声音冷静,“没必要在这儿.....委屈自己。” “我糊里糊涂,明争暗斗地窝在这宅子里过了半辈子,已经习惯了。”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婚姻的不幸是因为别人,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别人身上。其实那时候我自己也知道是我爱错了人,可是我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他娶我是因为我的家庭,不想承认他心里完全没有我。” “现在看透了,明白了。”她顿了顿,“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罢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李娟玉自己最明白,她对黎星禾的伤害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济于事,唯有权力弥补,补偿她的女儿。 “你说小暖的事情?”李娟玉转移了话题。 黎星禾的神色变得凝重认真,她坐直了身体,“我想请您帮个忙。” —— 姜爱送走林澈,看着黑色奥迪完全消失才肯动身往回走。 姜殇因为工作的事情回了公司。李娟玉陪着黎星禾,她也不好去打扰。 姜殇说,她对黎星禾的态度变了,变好了。 是变了,自己如今站到了黎星禾以前的位置,感受到了她当年的那些痛苦。也看清楚了自己当年的罪恶。 肖奇说,黎星禾比她惨的多。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报应。 当年黎星禾过的是爹不亲妈不爱任人欺负打压的日子,要忍受着全家人的算计侮辱。所有人都可以冤枉她,陷害她,折磨她,她们把对田季兰的恨都转移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如今,她算是好的。 除了李娟玉把对她的那些母爱分了很多给黎星禾,其他一切如旧。 想到肖奇,姜爱的心里蔓延着刺痛。像是腐烂的伤口被暴晒后洒了热盐水,疼得喘不过气。 她坐在廊下,眼前的阳光逐渐模糊。 她一寸寸压下疼痛。 这样痛下去不是个办法,总要解决。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们晚上在北海见一面吧。” 男人声音幽冷带着玩味,“我晚上没空。” “就几分钟,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男人顿了顿,像是在翻看什么,手机里是纸张哗哗的声音,“我记得今天是姜夫人的生日?” “嗯。” “生日宴,玩得开心吗?”他声音低沉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你是想问,有谁来吧?”姜爱嘴角扯出一抹嘲讽,“黎星禾在卧室午休。” 半小时后,黑色的宾利疾驰驶入姜家的大门。 第223章 试试,你能推开我吗 男人一下车,目光便寻到了花园秋千上的那抹倩影。 他薄唇不禁上扬,踱步走过去。 黎星禾看到男人有些惊,神色怔了一下,站起身手掌盖住了小腹的位置警戒地往后退了一下。 守在旁边不远处的保姆和王覃快步走上来,先他一步站到了黎星禾的身侧。 肖奇笑了笑,停下站在离着她两步远的地方,“别怕,我不过去。” “王叔,我没事。” 王覃在得到黎星禾的指示后,默默退到了一旁守着。 肖奇的目光落在黎星禾手掌盖住的腹部,神色柔缓,“一切还好吗?” “嗯。”冷淡平静。 黎星禾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连衣裙,身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四肢纤细。 素裸的脸蛋没有化妆,站在阳光下皮肤通透白皙带了一丝淡淡的粉嫩,樱唇红润粉嫩,蝴蝶般轻颤的睫毛浓密微翘。 那双乌润清透的眸子带着水波,男人眸光落在她眼下的淡青上,“没睡好?” “你是来找姜爱的吗?需要帮你去喊她吗?”黎星禾坐回秋千上,神色冷淡。 他没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片刻垂眸低叹着笑了笑,开口,“怎么都不肯原谅我了?” 他坐到了秋千的一旁,黎星禾往边上挪了挪,眉心微蹙有些抗拒和他挨着,想要起身。 手腕被一把扣住,“坐会儿。” 知道她肯定要挣,所以他立刻松开了。 “就一小会儿,聊聊天。” 黎星禾没再动,“奶奶上周去找你,说你不出差了?” “几个月不见,就这几分钟,别说他们。” “那说什么?除了这些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肖奇的脚轻轻一蹬地,秋千开始缓缓晃动。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人坐起来很舒服。 “这些事水深,复杂。往里面撕开看,不知道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脏事。”他看了看她,“你现在怀着身孕,只管着照顾好自己,照顾孩子。别的事别管,付家的事别参与,姜家的事也别多问。” 黎星禾没理会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奶奶很希望你回来tຊ,家里人也是,毕竟当年的那些事情,不能完全怪谁。而且肖家现在也是水深火热。” 她顿了顿,“有些事情也许试着解开,双方心里都好受。” “你希望我回去吗?” “当然。大家都希望你能回来。” “傅景辰也是?” “他一直在等他的弟弟回家。” 男人看向她,他扫了眼那只攥着秋千的小手,露出笑,“我要是回去了,你是喊我哥哥还是喊我弟弟?” “想过吗?“他看向她的侧脸,忍俊不禁。 “随你吧。”她站起身,礼貌疏冷,“你是他的弟弟。即使我再讨厌你,也不会让二爷为难。” 男人意味深长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