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时泞却语无伦次起来。
半天后,才说到重点。 “我外婆生病了,已经在准备手术,手术需要很多钱,我的钱都被陆治学冻结在联合账户里了,我只能听他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裴宴的脸色。 见他似是不为所动,她咬了下唇,轻声道:“我以为您结婚了,所以在球场上才……才冒犯您的。” 裴宴沉默。 说起来,她那也算不上冒犯,只是冷淡了点。 他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却没刚才那么冷淡:“我记得我跟你解释过戒指的事。” 时泞点头,声音越发轻了。 “我以为你骗我。” “我看上去很像玩弄女学生的人渣吗?” 时泞:“……” 她脸上发热,摇了下头。 “不像。” 安静几秒。 时泞见男人不语,硬着头皮说:“是我误会您了。” 她抬起头,直面男人的视线,“不熟悉的人,是会产生一些误会的。就好像,好像,您说过我乖,但也说我……心思活络。”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也逐渐垂下头。 裴宴看着她,不着痕迹地轻哼一声,唇瓣掀动:“强词夺理。” 时泞握紧了手,没有出声。 忽然,肚子叫了起来。 她愣了下,随即赶紧吸腹,试图阻止胃部的叫嚣,可一下午没怎么进食,胃哪里肯买账。 咕噜——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时泞顾不上解释了,她尽量低头,把自己抱成了一个鹌鹑。 现在,她倒希望裴宴赶紧走。 可裴宴反而不走了。 他口吻平静,问她:“想吃什么?” 不知为何,这句话明明没什么情绪,可时泞却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眸底深处一定有戏谑嘲笑。 她安静半天,挤出一句:“……都可以。” “等着。” 淡淡一声回复后,男人开了房间门。 确定房间门关上了,时泞才大大松口气。 她往门边看去,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大概猜测,这里应该是高档私人医院,这是间套房,外面是客厅。 世界平和下来,那些肮脏又不堪的记忆又涌上来。 时泞瞥到枕边的手机。 她拿起一看,全是陆治学的消息,倒是没有电话。 她冷笑一声,猜到缘由。 陆治学明知道她被刘总带走会发生什么,却不敢给她发电话,担心被刘总发现,到时候再捅到薛琳宣面前。 她打开消息,冷漠地扫完。 ——泞泞,你在哪儿? ——你怎么样了? ——别让他碰你! ——对不起。 …… 如果之前的背叛、出轨只是让时泞痛心厌恶,此刻她看着消息,就真的只有反胃,胃部甚至有生理性的恶心。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娘胎里出不来两种人。 陆晓曼能给她下药,陆治学又能好到哪去。 她基本敢确定,如果再有下次,陆治学照样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别让刘总碰,她能决定吗,难道要她咬舌自尽? 她很想把账号拉黑,想起外婆的那笔救命钱还没到,生生咬牙忍下了。 心神俱疲,她闭上眼睛,不知过去过久,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两声。 裴宴推门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