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叹完,王全便合上了资料,闷头继续投入工作当中。 一晃一周过去。 林序秋坐在审讯室里。 面前是经过了八天审讯,死撑着绝不松口的吴夏。 林序秋紧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吴夏究竟有什么底气,在警局安稳得就和自家一样。 而今天,上边传来了最后的通知:若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就放人。 想到此,林序秋强行将这些思绪压了下去。 目光泠然地看向吴夏,沉声问道:“吴夏,我最后再给你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吴夏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到底还要我说几遍!我没有推她下去!不信,你们可以叫段满枝来与我对峙!看她有什么话可以说。” 说到这,她眼底闪过一丝恶意,恶劣地笑了:“哦,我忘了,段满枝跳楼了。现在说不定,她都已经死了吧。” 林序秋一愣,眼中闪过愤怒,随即又狠狠压了下去。 他多么想揭开眼前这女人伪装的面具,可没有证据,他只能将她放了。 此时,审讯室的门忽地开了。 吴夏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王全进来后,便径直凑到林序秋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林序秋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吴夏心中猛地生出不安,身体都紧绷起来。 王全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 而林序秋却勾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吴夏,这回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吴夏笑容僵了僵,并不接这茬,只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序秋毫不犹豫地站起,就要离开。 吴夏心中更是一慌,攥紧了手中的板子,追问道:“你走什么!不审我了吗?” 林序秋只留给了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没必要了,段满枝她醒了。” 轰隆一声。 犹如晴天霹雳,将吴夏劈得浑身血液都逆流起来。 一听见这个名字,她所有理智顷刻间就消失了,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 “你撒谎!段满枝早就死了!” 林序秋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冷然说道:“我没必要骗你,她确实醒过来了。” 吴夏浑身力气瞬间都消失了。 她像是疯了一般,嘴里不住念叨着:“怎么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 林序秋眼神猛地一紧,声音却更加温柔。 像是在引导着什么:“也不是只要从楼上跳下来,就一定会死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段满枝必死无疑呢?” 吴夏听了这话,竟直接低低地笑出声来。 “因为,她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啊……” 林序秋瞳孔猛地一缩,再说不出话来了。 …… 医院里。 隋嘉泽得到段满枝醒过来的消息,便急切地往医院赶。 可到了病房门口却被段萧生生给拦住了。 隋嘉泽不悦地看着段萧,再次重申道:“段满枝是我老婆,她现在醒来了,你拦着我不让我见她是什么意思?” 段萧拦他的手没有要往下落的迹象。 听了隋嘉泽的话,他只是冷笑了一声,便嘲讽道:“你现在才记起枝枝是你老婆?过去七天,你在哪?” 隋嘉泽一愣,连忙解释道:“我工作忙,部队那边离不开我。” 段萧浑身更是又冷了几分,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道:“既然忙,那就干脆别过来了。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隋嘉泽皱了皱眉,面对隋嘉泽的冷脸,心中更是不悦,语气骤冷:“我敬你是满枝的哥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但你不要将我的宽容当作你跋扈的底气!” 此话一出,二人气氛瞬间一凝。 就在此刻,病房里传来了段满枝虚弱的声音。 “哥,让隋嘉泽进来吧。” 第18章 隋嘉泽从没一次觉得。 段满枝说话会这么让他舒心。 隋嘉泽眼底闪过一丝自得,才刻意说道:“段萧,这可不是我要进去,而是满枝要我进去。” 他还加重了那个“要”字。 段萧脸色难看了几分,可还是不甘地让出了位置。 隋嘉泽缓了缓情绪,便急切地推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段满枝,直接愣住了。 算上段满枝失踪的那三天,他们只是十一天未见而已。 段满枝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她虚弱地依靠在病床上,不合身的病号服衬着她的身体更显瘦弱。 而面无血色的脸,更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隋嘉泽从未见过这般的她,瞬间心就被揪住了,脚步踟蹰着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 从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命的段满枝,此刻再见隋嘉泽,竟是奇异的平静。 算上上辈子,她一共算是在隋嘉泽手里死上两回了。 也该知道疼了。 段满枝目光一点一点地略过隋嘉泽的脸。 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和嘴巴,一一看过去,就像是最后再做一次告别。 隋嘉泽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面对段满枝如此平静的眼神,他莫名有些慌张。 于是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段满枝还没说话,旁边的段母便没好气地说:“枝枝刚醒,要禁食。你要是不懂,就别瞎说。” 隋嘉泽一愣,尴尬地看向段满枝,原以为她会如从前一般,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开脱。 可如今的段满枝,却只是淡然地看着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动作。 隋嘉泽压下心底淡淡的不悦,默念着。 段满枝才刚醒来,怕是还没反应过来。 念了几遍后,隋嘉泽才将胸膛处的闷气咽了回去,重又心平气和地看向段满枝。 “那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你转进部队医院去?那边离我上班近,我也方便照顾你。” 此话一出。 段满枝的眼底终于有了丝波动。 隋嘉泽微微松了口气,以为她心软了,便将心稳稳地放了回去。 用回了平常的语气:“你这一闹啊,真是翻天覆地,整个家属院都被你搅得不得安生。好在你醒了,这场闹剧也能停止了。” 段满枝却讽刺地勾起了嘴角。 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心中竟生出了浓厚的陌生感。 怎么会有人淡漠到这个地步? 她死里逃生,和这个世界不惜用生命来反抗的决心,在隋嘉泽口中,居然成了一场闹剧。 段满枝闭了闭眼,终是挣扎着说了两人再见后的第一句话。 “吴夏进监狱了吗?” 干哑的声音一出,整个病房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段满枝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所有人,激动地问道:“吴夏没进监狱?她怎么可能没进监狱?” 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了隋嘉泽,直接质问道:“是不是你又使了什么手段保住了她!” 隋嘉泽一愣,觉得段满枝莫名其妙。 便冷下声音说道:“我本不想在你没养好身体前说这事,怕你心里不舒服。谁知你自己偏要提起这事来,那我倒要问了。” “你当时为何要污蔑吴夏?” 第19章 隋嘉泽的话犹如最深的钩子,将段满枝的心勾出来,又坠回去。 弄得她鲜血淋漓,始作俑者身上倒是半点血腥也无。 段满枝面上浮出哀切之色,却很快压了回去,只余一点冷淡:“怎么,你当时没听见我是怎么说的吗?我记得你在楼下。” 隋嘉泽下意识攥紧了手。 他这才知段满枝当时的那一眼,并不是他眼花。 愣了片刻,他才复杂地问道:“你明知我在楼下,却直接往楼下跳吗?” 段满枝神情有些恍惚,疏离地说:“你想太多了,我跳只是因为我绝望,并不是因为你在而已。” 末了,她又勾起一抹冷笑:“毕竟,你可是连我在你面前以性命做保,都觉得吴夏没做这事的人。” 隋嘉泽对上段满枝死寂一片的眼,顿时僵住了。 他第一次真切地、无法抑制地从内心诞生出一个恐怖的猜测来。 ——他会不会一直都误会了段满枝。 这个想法实在过于惊悚。 隋嘉泽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窒息,喉咙都无端干涩了起来。 他僵硬着身子,一时间神情有些慌乱:“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怎么不早些和我说?” 段满枝捏紧拳头,面色愤然:“早些和你说?隋嘉泽,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么?一谈到吴夏,你一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