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丢不丢爵位,名声能否保住,只要能留下命,我都能接受。” 萧故的手抬起,却又是一顿。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我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萧故是父亲收养的义子,长于将军府,和我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我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萧故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陆景明没出现,我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个时辰后,柳府。 讼师柳家默接过我给的纸条,上下打量我:“这可是陆景明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我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柳家默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萧故护在我身前,接过了话题:“柳讼师,将军府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柳家默也正了神色:“将军府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日去六扇门申请探视,见到宇文老将军再说。” 我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柳家默打断:“不能。” 我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萧故看在眼里,郑重开口:“韫儿,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老将军的。” 我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柳家默交流了些案子的事,我们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府门,恰好遇见下值过来的陆景明。 对视间,我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萧哥哥,若把贪污的钱全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父亲减刑?” 毕竟,父亲为国立下无数战功。 萧故眸中闪过一丝迟疑,显然也不确定:“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我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宇文小姐长得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陆景明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心上。 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萧故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里面,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陆景明的脸! 第7章 陆景明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萧故凌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放肆!你知道袭击锦衣卫是什么后果吗?” 萧故怒不可遏:“陆景明,你枉为……” 我颤着声开口制止:“萧哥哥,够了!” 萧故还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沉着脸负气收手。 我凝望着陆景明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陆景明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我说过:“听父亲说,这是母亲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陆景明一顿,抬手放在左胸口的衣襟处。 他一语不发地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了过来。 我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他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扣坠落在地,碎裂成数瓣。 我心口骤然紧缩,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陆景明滚了滚喉结:“我……” 我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陆大人也两清了。” 说完后,我起身离去。 客栈。 我拿着那枚被摔碎的平安扣,神色恍惚。 之前父亲就是担心我大大咧咧,会把母亲的遗物弄坏,才会将平安扣放进符袋里。 没想到即使这样,它还是摔碎了。 我鼻尖发酸,心如刀绞。 是我错信了人,没有保护好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萧故回客栈,看到紧攥着平安扣不说话的我。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韫儿,柳颂师说你明日可以和他一起去六扇门。” 我湿润的眼睫一颤:“真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萧故站起身,“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明日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事就来找我,今夜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翌日,天边才亮。 我准备了一盒饭食和换洗衣物,想让柳家默带给父亲。 不料却被陆景明拦住:“外面的东西不能送进去。” 我看向柳家默,他已经走进了地牢。 这时,耳边又响起陆景明的询问:“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要给他吗?” 我意识到他的意思,连忙在身上翻找。 可来的急,什么都没拿。 随身带着的,只有那张唯一的小画卷…… 我看着画卷,发红的眼眶里满是不舍。然后咬紧牙关,颤着手小心翼翼将画卷撕成两半。 我把画着自己的那半给了陆景明:“麻烦你交给我父亲,说我过的很好,谢谢。” 然后将剩下半张画卷珍惜的收好。 陆景明颔首接过,刚想再说些什么。 身后兀的传来陆明卉的声音:“哥!母亲叫你晚上回家吃饭。”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之余又觉得荒谬。 “她叫你哥?你们……是兄妹?” 陆景明没否认。 被欺骗的感觉再次密密麻麻爬上来。 他们都姓陆,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我脑袋嗡的一下:“陆景明,这些年你跟我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陆景明沉默片刻:“有。” 我一怔。 就听陆景明漠然开口:“那句让你忘了我,是真的。” 第8章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陆明卉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我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陆明卉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都干锦衣卫这行,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奸臣之女。你和宇文家,只会是我哥加官进爵路上的垫脚石。” 我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陆景明欺骗自己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在陆明卉和世人眼里,他是手执绣春刀的守护神。 可对我来说,是陆景明毁了我的一切。 陆明卉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阿卉!”陆景明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陆明卉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我喉咙艰涩地说不出话,最后陆景明打破了沉默:“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移交刑部,刑部尚书会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