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是我自动请缨的,你我二人都没有亲眼见到黎溯月的尸体,全凭他们的一张嘴难道便轻易相信了?” “黎溯月三年前都没死,这次或许也没死。所以我也想去姜国看看,万一呢?” 万一她没死呢。 虽然不过只是一丝侥幸,可他还是要亲眼看看。 若黎溯月死了,他也想将她带回来,埋葬在她爹娘的身旁。 她不知道,他偷偷为黎家建了坟墓。 第28章 待到回了家,黎榕郡主早已撑好伞在门外等待了。 见到沈南河的马车,便立刻拥了上去:“将军,今夜雨大,你又刚从宫里回来,想必是劳累至极。我为你备下了姜汤和晚膳。” 沈南河凝着黎榕郡主温柔端庄的模样,忽然又想到了那日她用剑指着黎溯月的喉咙,扬着那张明媚的脸问他:“那我杀了她可好?” 他只是笑笑:“一妓而已。” 心便开始泛酸,如细针慢慢从他心上碾过,痛得厉害。 他甩开了黎榕郡主的手,道:“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先回寝殿。” 黎榕郡主凝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好。” …… 寝殿。 春雨欲来城欲摧,雨势极大,门外风呜呜作响,似吹起了一曲悲鸣之乐。 桌上摆满了佳肴,色香味俱全。 沈南河愣了一瞬,发现这些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黎榕郡主言笑晏晏为他斟酒:“将军,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不知你何时回来便早早吩咐厨房备下了,不知道这些你可还满意?” 沈南河随意夹起一筷子放入嘴中,他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他必须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才能看到还黎家清白的那一日。 沈南河抿了抿嘴,道:“郡主,我明日便要出发去梁陵了。” 黎榕郡主那姣好的面容如同门外般的阴雨般,沉寂得可怕。 她手中的杯子霎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裂的脆响。 她滞了一瞬,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如此着急?” 沈南河放下筷子,道:“昨夜之事郡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黎榕郡主凝着面前的饭菜颜色尽失,她说:“沈南河,今日的话我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昨夜你是去处理叛贼之事了……” 话音未落,便被沈南河径直打断:“郡主,我去梁陵镇守之事是陛下钦定的。国家如今有危难,我身为盛国将士,必当首当其冲。我早和你说过了,嫁给我这样的武夫,都是聚少离多。说不定哪一日,我在战场上不幸身亡,你便……” 黎榕郡主立马道:“将军慎言,既是国家大事,那将军且去吧。我虽为一妇人,但亦知国家安危胜于一切。” 沈南河默了一瞬,忽而闻见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芳香,黎榕郡主轻勾唇角,道:“将军,昨夜咱们没完成的洞房花烛,今夜也该完成了。” 话毕,便要上手去脱他的衣服。 沈南河滞了一瞬,止住她的手:“黎榕,明日我要行军,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黎榕郡主黑了脸,仍不死心:“将军可是不愿与我洞房?” 沈南河将她上下游离的手禁锢在头顶:“黎榕,我是真的分不出精力来与你洞房。” 黎榕郡主的脸愈发黑沉,她哑着声音问他:“你难道要我沦为盛京的笑柄吗?” “我堂堂黎榕郡主,容貌在盛京中也算尚佳,可你竟不为所动。” 沈南河阴沉着脸,起身便要走。 黎榕郡主一把将他扯住:“将军究竟是因为分不出精力,而是忘不了黎溯月?” 沈南河愣了一瞬,黎榕郡主忽而冷笑一声:“可将军莫不是忘了,是你亲自将她送上死路,如今又在这装什么深情?” “木马之刑啊,那是多残酷的惩罚,若不是你给她下媚药,她天生媚骨的谣言又怎会传到盛京?就因为丞相之子想和她春宵一晚,你便觉得是她的错。若你真有能耐为何不将丞相之子杀了,为何不将这些谣言止住?” 第29章 “总归不过是你不愿得罪丞相,因此你便将这些罪责通通归于她身上。” 沈南河剑眉紧紧锁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可黎榕郡主仍旧扬着脸,冷笑道:“将军不如好好想想,喜欢的究竟是黎溯月还是年少不可得之人?若你真心喜欢她,她不过是毁了容来到你身边。除了脸和身份,其他的并无变化。可将军怎偏偏只将她当成玩物呢?” “将军喜欢的莫不是黎溯月那张脸而已?如此便还装作什么深情?” 沈南河愣了一瞬,双腿似被禁锢住。 半晌他才回头,他说:“你不懂。” 随即大步离开了寝殿。 黎榕郡主颓败的坐在椅凳上,她的婢女小花劝她:“郡主宽心,将军许是一时没想通。总归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黎榕郡主笑了笑:“小花,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他吗?” “早有听闻镇国公府的小公子痴心于护国公府的小姐,那时我便在想。这样的痴心儿郎百年难一遇。若他喜欢的是我,我此生也定然是幸福的。” “盛京中想娶我的并不在少数,可我为何独独选中了他。不惜以爹爹的身份施压,我就是觉得他日后若心中有我,也定会真心待我。” “我不求荣华富贵,我只愿得一人真心。” “可时至今日,我才恍然,我好像看错人了。” 她说:“是我错了。” 小花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陪在她身旁:“郡主莫要伤心了。” 黎榕郡主起身坐在铜镜前:“睡吧,我是真的累了。” …… 半月后。 姜国皇宫。 黎溯月缓慢睁开眼睛,身子却很是虚弱。 身边的婢女惊喜喊道:“快去告诉太子殿下,姑娘醒来了!” 被褥很重,黎溯月被压在下面动弹不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哪?太子殿下又是谁? 她闭上双眸,眼前的景象却还是如初。 这不是梦,她是真的没死。 她强撑着坐起,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 忽而,门外冲出一个一身华服,玉冠束发的男子。 黎溯月愣了一瞬,魏则礼?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婢女见状连忙将她扶起:“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把太子殿下急坏了。” 黎溯月愣看着魏则礼,魏则礼慌忙坐到床榻边:“黎溯月,我知道你有很多疑虑。但是你现在身子虚弱,先把粥喝了,一桩桩一件件我再仔细和你理清楚。” 半月未发声,她艰难张了张嘴,喉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好。” 魏则礼耐心的为她将粥吹凉,没吃几口她便摇了摇手。 魏则礼慌张道:“这是怎么回事,半月未进一米,怎会吃几口便饱了。” 身边的婢女好笑道:“太子殿下,恢复进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姑娘刚醒来,吃太多反而不好。” 黎溯月愣了一瞬,撕扯着喉咙,暗哑道:“魏则礼,这是怎么回事?” 魏则礼耐心解释:“你现在在姜国,而我的真实身份是姜国的皇子。少年时对医术着迷,恰好你护国公府祖上行医数代,你府内的藏书我早有耳闻。所以我便偷溜进护国公府做了府医。” “至于你为什么还活着,我赶到镇国公府的时候,确实你已经没了鼻息,下体撕裂得很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