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后人的目光,就这么短浅吗? 但既然楚清歌已经说了,国师君不言也提醒了,可她还是不改的样子,周武帝也只能点头,“准了,如你所愿,顾侯,你有何话说?” 李氏此刻早就吓的鹌鹑一般了。 萧淮之面对圣上问话,又哪有反驳的胆量,道:“臣,无异议。” “我不服,这不公平……” 桑青哭红了眼,怒瞪着萧淮之道:“你就这般软弱吗?当初你对我的许诺又算什么?难道你要我做妾,我的孩子做庶,还是逼我与你一刀两断,陛下,我桑家也为周朝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不能如此对我,不公平……” “的确是不公平啊。” 谁知周武帝淡淡道。 桑青眼底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就听周武帝道:“桑家这些年的确为周朝征战,立下许多功劳,而沈家,不过是为天下耗尽几代人的气运,沈家先祖,为了周朝,不过是累到呕血坐化,没有沈家,大不了结束不了乱世,让敌国踏平我周朝京城而已……如何能与你桑家功劳比啊,比不了啊,实在是太委屈桑家女了,朕都看不下去,来人,褫夺桑青贞义郡主的册封,这两个字,她是一个都配不上,再传令,册封沈家后人楚清歌,为一品护国郡主,赐郡主府,赏金百两。” 一番话说完。 大殿上才是安静的有趣。 桑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拼了半条命换来的荣光,贞义郡主,竟还没几日焐热,就这么被褫夺了? 她的骄傲这一刻被彻底抽干,瘫软在地。 任凭谁也看出来了,周武帝恼了桑家,她要再敢喊不公平,谁也不知道周武帝还要迁怒什么。 而楚清歌这个沈家后人,从证明身份开始,就要被天下人看着,看周朝皇室要如何对待英烈后人。 所以周武帝不敢委屈了楚清歌,哪怕楚清歌自己不求,他也要给个郡主的虚名。 不敢寒了天下术师的心。 “楚清歌,你可满意?” 周武帝问。 楚清歌只想守住最后两个月,别的真没想,但既然周武帝说了,她自然是,“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 众人这才告退,只是进去的时候,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出来的时候,蔫的蔫,失魂落魄的失魂落魄。 桑青更是受不住,晕倒在地。 “青青。” 萧淮之看了一眼桑青,又恼恨的看了一眼楚清歌,抱起桑青就走了。 “桑青妹妹……” “魏世子,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磕头道歉?”楚清歌问正要追上去逃遁的魏争鸣。 魏争鸣闻言,脸色一变,道:“你这女人好生恶毒,你都把桑家妹妹欺负成什么样了,咄咄逼人,怪不得萧淮之不喜欢你,你当自己反省才是。” “哦?” 楚清歌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他。 “若是他不肯,本国师可以派人押着他磕头,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要言出必践,”这时,国师君不言也出来了,道。 “国师,你怎么可以这样?” 魏争鸣大惊。 君不言道:“本国师这样做,是为了你魏家啊,你魏家素来重诺,不能因你而让祖宗蒙羞啊,你个傻逼孩子。” 魏争鸣:“……” “罢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楚清歌淡淡一语,阻止了君不言,道:“他打了我一掌,我日后自然会自己讨回来,你以后就会知道,给我磕头,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楚清歌并非人淡如菊,她只是想先完成手上的事情而已。 她不恨萧淮之和桑青,但是极其厌恶魏争鸣这种,又蠢又笨,还助纣为虐的。 “刁钻跋扈的女人,”魏争鸣气呼呼的就走了。 转眼间,宫门口只剩下了楚清歌和君不言两个人,当然还有翘儿。 “方才多谢国师大人仗义执言,若非国师大人,只怕我连这宫门都进不去,”楚清歌此刻才正式道谢道。 君不言潇洒的摆了摆手,“好说,本国师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世人都说我是沈云鹤转世,两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子呢,这点祖孙情我还是顾着的。” 祖孙情!? 楚清歌面露古怪,她终于知道,这君不言为什么叫君不言了,他最好是不说话,一说话就能噎死人,恨不得毒哑这厮。 “国师大人说祖孙情,那就祖孙情吧,毕竟转世之事,本就玄而又玄,世人无法参破,那以后民妇有事求上您这活祖宗的时候,您可不能不显灵啊。” 楚清歌顺杆道。 君不言似乎很喜欢楚清歌这俏皮样子,“比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不过想让活祖宗显灵,你得乖巧,还有,你不是民妇了,你是护国郡主了,你那新府邸距离我也不远,以后常来孝敬。” 说完,君不言就走了。 “小姐,这人……” 翘儿都觉的这国师,怎么古古怪怪的,但是怪可爱的。 楚清歌却道:“此人奸诈狡猾,深不可测,非我主仆能看透的,往后若无必要,还是断断不要来往的好。” 远处传来国师心碎的声音。 翘儿点头。 第8章 改头换面 “护国郡主,我家国师知道你身体虚弱,早先连宫门都走不进去,特意将自己的马车让出来,送您回家。” 这时一个小厮过来道。 楚清歌点了点头,虽嘴上埋汰君不言,但这人情还是不能拒绝的,毕竟她是真的走不回去。 而彼时的顾侯府,不说天翻地覆,也只能说,兵荒马乱。 萧淮之抱着桑青,原本是要带回顾侯府,但是一到地方,桑青就醒了,大哭着要回桑家。 萧淮之又只好套马车送她回了桑家。 李氏则成了今日事情的传话人。 而李氏也不敢撒谎,将圣前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顾老夫人,还有家中的几个孩子。 “母亲你说的是真的,楚清歌是沈家后人,陛下为了楚清歌,褫夺了青嫂子贞义郡主的名号,还册封了楚清歌为护国郡主,还有府邸,黄金?” 顾玉涵不可思议的拔高了音调,只恨不得掀翻了房顶。 李氏无奈点头,“差不多吧,反正楚清歌是下不了堂了,母亲,你说说可怎么办?那桑青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顾家的血脉,国师府的都说了,是个能改换门庭的。如今桑青受了这么大的辱,只怕是要跟咱们家一刀两断啊,那楚清歌又是个不通玄术的,这是要拖累死咱们顾家啊。” 顾老夫人也是心乱如麻。 不过她到底是比李氏多吃了不少年的盐,在迅速分析了一遍事情后,竟满意得笑了。 “不必惊慌,楚清歌是沈家后人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荣光的好事,尤其她在圣前,不要尊位不要诰命,只要保住自己的主母位置。可见,她对咱们顾家也是放不下的,对玉书更是深情难以分离,这是好事啊。” 李氏眼前一亮,跟着点头,“那桑青那边呢,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老夫人道:“你也说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既然有了孩子,那主动权就在咱们这,等玉书回来,让玉书好生哄着桑青,无论用什么法子,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桑青就翻不出花样了,过去她是贞义郡主,自然是不能为妾,可如今她不是给褫夺了吗?再说给沈家后人做妾,她也不丢人。” 李氏担忧道:“可那桑青是个刚烈性子,若她生下孩子,还是决意不愿意做妾,带着孩子回了桑家,咱们也是求告无门啊。” 此刻便体现了顾老夫人的老谋深算之处,她冷笑道:“只要让玉书哄着她生了孩子,我顾家血脉岂容她带走,如今咱们府里的主母可是护国郡主,到时候只需请求陛下,要回我顾家血脉,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桑家还能抗旨?到时候,孩子养在琼枝身边,那桑青,她喜欢做外室就做外室,喜欢做妾就做妾,若什么都不喜欢,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只是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孩儿被养在情敌的跟前,长大了还要日日叫情敌母亲。” 所以到时候,不管桑青多刚烈,都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顾家两个小姑子,听的是瞪圆了眼睛,直呼好家伙,还能这样,到时候楚清歌做妻,桑青做妾,大哥还不成了齐人之福。 厉害啊。 算盘珠子都崩了一地,王妈妈在一旁直呼没眼看啊。 顾家如今怎么就如此的丧良心了。 “老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彼时楚清歌已经重新回到了顾侯府,她不住自己的新府邸,就住之前的青松院,所以回来就问,为何自己的青松院给搬空了? 吓的李氏哪里敢说别的,立刻就发动府里所有能出力气的,全都把东西规规整整的重新搬回了青松院。 不敢有半分怠慢。 顾老夫人更是亲自前来安抚楚清歌,道:“琼枝啊,你早先怎么不说自己是沈家后人呢,平白的受了这么多委屈。” 楚清歌如今看顾家人一眼都嫌脏,自己这两年多的付出,终究是喂了狗,人心若是细看了,当真令人作呕。 她如今只想守好这最后两个月。 “是啊,嫂嫂,我们都误会你了,原来你才是我们家的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