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昱一愣。 就听羲洛川一字一句道:“神君知不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 第10章 徵昱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他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以为编出这些谎话,本君就会信你?” 他微微蹙眉:“看来玄烬明还是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 听到玄烬明三个字,羲洛川本能地颤栗。 徵昱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又道:“本君和你的姐姐,还有天帝天后都希望你能变好,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可羲洛川则是呆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懂,她不就是私下爱慕徵昱,怎么就是十恶不赦了? 羲洛川去往医仙院,拿了一些止痛的药丸回到了自己的偏殿,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打开药包,合着一腔血水尽数将止痛的药丸硬生生吞下肚。 这药是曼陀罗制成,虽然能止痛,其实也是有毒的。 夜风萧瑟,月光被云翳遮掩。 羲洛川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她默默擦拭着,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猩红的血不止是染红了她的衣裳,还染红了她的床榻,小小厢房,和简陋的寝殿,连同她一生不值钱不被人怜惜的命运…… 羲洛川瘫在床榻上,对着阿桃喃喃道。 “我好累,阿桃。” “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怎么办呢?” 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9 世界慢慢变得朦胧,她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前好像浮现天帝羲衍对她慈爱地笑,和母亲汝姮将她关怀地拥在怀里。 而徵昱像小时候一样喊她“小洛川”,给她吃脆甜的蟠桃…… 好像每个人都在爱她。 羲洛川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终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阿桃身上。 阿桃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静静地卧在她怀里。 睡着一般,也跟着去了。 翌日清晨。 众人都在忙着给羲若芙准备婚事,没有人管独在偏殿的羲洛川。 仙娥檀溪忍不住提醒天后汝姮。 “天后娘娘,洛川公主毕竟是您亲生的,从她回来后,您都没有私下见过她。今晚她就要被送入幽冥宫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汝姮给羲若芙查点嫁妆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她一回来,若芙就寻死觅活,等若芙嫁到了凌霄灵殿。我再去见她吧,以后见她的时间多的是。” “再说了,她在寝殿里,有仙娥照顾,又不会受苦。” “若芙嫁入凌霄灵殿以后没人帮衬,我和她见一面少一面。” “洛川去到幽冥宫,再怎么不好,也有长姐照料……” 仙娥檀溪听罢,不再劝说:“是。” 黄昏时分。 整个凌霄灵殿天光四溢,霞帔飘然。 各处灯明耀璀璨,满殿皆是庆色。 徵昱一袭霞衣,出尘俊逸。正在殿外迎客。 可蓬莱帝宫内。 汝姮却面色不虞:“羲洛川怎得还不来?” 站在她身边的羲若芙今日凤冠霞帔,娇艳魅色。 她故作踌躇:“洛川妹妹莫不是对神君还存有心意?今日我和神君大婚,妹妹都不来参加……” “真是不知礼数!”汝姮不悦地蹙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徵昱这时也来到了蓬莱帝宫,他走进宫内,却没有看到羲洛川不觉奇怪。 想起昨日见到羲洛川她满脸苍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闷。 周围传来小声议论之声。 “自己姐姐出嫁,妹妹都不来参加,也太过分了。” 天后汝姮听到这些话,对身边的仙娥檀溪道。 “把九公主带过来。” “是。” 檀溪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羲洛川的院子。 可不到一炷香,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她的眼中都是惊恐:“血!好多血……” 汝姮心底不由一慌,不由问。 “什么血?你在说什么?九公主呢?” 檀溪言无伦次:“九,九公主死了!她的身子都僵直了!” 第11章 众神闻言都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地跑到羲洛川的寝殿中。 还未走进殿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众人不忍蹙眉掩鼻。 打开房门。 眼前的一幕,血腥不已,触目惊心。 羲洛川倾倒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身体冰冷僵硬。 怀中卧着一只死去的灵兽。 血污和发丝胡乱地粘连在她脸颊上,因极度的痛苦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却诡异地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微笑,汩汩的血液浸染着她整个身体。 身下的血红宛若妖冶的彼岸花,一簇簇绽放在她一身乳白长裙之上。 汝姮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无力瘫坐在地上。 “羲洛川!这丫头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呢喃着伸出手去触摸羲洛川的尸身,触摸到一片冰冷。汝姮像是被烫着似的,倏忽收回手。眼眶通红。 天帝羲衍紧绷着下颌,眼神也有些湿意。 羲若芙却在人群之后,狰狞冷笑着。 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徵昱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震痛。 犹如被生生剜心几刀,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诧异悱恻:她怎么会死呢,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6 “来人,给我去调查羲洛川的死因!”徵昱沉声道。 说着几名仙侍立即出动。 羲洛川已死,天庭上下慌乱。众人皆无心继续婚礼,羲若芙只匆匆送到凌霄灵殿。 回到凌霄灵殿。 徵昱惶惶失神,仿佛心脏被剜去般空虚又苦涩。 他颓然地坐在桌边,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下肚。 徵昱摩挲着酒杯,酒液里仿佛倒影出羲洛川清秀的面容。 “小洛川……”他醉意涌上心头,趴在桌上呓语。 而布置成婚房寝殿内。 羲若芙在红纱盖头下的那张脸却极度扭曲。 她嫉恨道:“该死的羲洛川!死了都不能让我安心!” 徵昱未归,羲若芙留守空房一夜。 翌日,她顶着眼下的青紫找到徵昱。 羲若芙泪眼朦胧:“神君,莫不是对洛川妹妹存有情义?” “洛川妹妹已死,若芙知道不该大办喜事。可昨日是我们大婚之日,神君竟一夜未归。心中可有若芙?” 徵昱一时语滞,不知作何解释。 他心中苦闷,无处可解。 徵昱望着眼前人,竟想不起来为何要和她成亲。 是因为自己爱她?还是因为一个和九公主的婚约?亦或是不想羲洛川得偿所愿? 一夜的宿醉,他头疼起来,“若芙,昨夜是本君不好。今日本君身体欠妥,过后我再补偿你……” 说着,转身离去。 “神君……”羲若芙不甘心唤他,徵昱却不为所动。 羲若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怨毒。她攥紧了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凌霄灵殿,徵昱书房中。 “神君,九公主身上有许多伤,有些不像是新伤,倒像是落下好几年的旧伤。” “医仙说她这是中毒的迹象,不过九公主的左腿似乎被人打断了。” “九公主的死恐与天牢有关。”一仙侍上前对徵昱道。 徵昱闻言,脑中想起羲洛川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 眸光寒凉道:“去天牢。” 第12章 天牢阴森,暗无天日。 空气中泛着糜烂和铁锈的味道,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深处不断回荡着痛苦的呻吟。 徵昱带着一行人大步在牢狱通道中行走。 来到天牢审讯逼供的狱室。 “神君驾临,属下有失远迎……”天牢典狱长元珐迎上去对徵昱行礼。 徵昱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骇人的刑具对元珐道:“元珐,本君有事问你。” “属下必定知无不言。”元珐巧言令色。 “你可识得羲洛川?”徵昱一字一句,眼露寒光望着他。 元珐眼神掠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这天牢关押着数不胜数的重刑犯人,神君要找之人,属下一时确实想不起……”元珐故作为难,又圆滑道:“待属下查阅一番,等有了消息立即告知神君。” 徵昱目光如炬,紧盯着他,冷声开口:“是吗?”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仙侍随即从监牢里任意拉上来两个犯人,将刀架在犯人颈肩道:“认不认识羲洛川?”6 两个犯人颤颤巍巍,害怕地跪倒在地:“神君饶命!羲,羲洛川,我们认识!” “老实交代!”仙侍将刀靠得更近,喝道。 “将羲洛川在牢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徵昱眸光冷厉。 两个犯人期期艾艾地正要述说原委:“四百年前羲洛川被关到天牢后,她……” “闭嘴!”元珐旋即上来打断道,“神君,四百年前可是您授意属下们折磨她的,如今怎得 |